“什么嫌疑,”她挑眉,“族长的信物在这里,如他亲临,这还不够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闹别扭啊。”
“……没有。”张从宣说。
张海洺望着青年,不由觉得这很有意思。
疑点重重的证据被放在眼前,正常情况下,怎么也会被怀疑、乃至观察一番吧?
可结果是族长除了生气,不仅对明晃晃的疑处视而不见,还连随身信物都给出来了。
而且一点都不着急去求证。
反倒眼前青年心里关切,却又自觉表现出避讳。
这种错位感,在收到一条确认情况的短信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打完回复,她留意到对面青年神情,忽然有点压不住笑,不得不轻轻咳嗽了几声。
“族长的短信,让我知无不言,不要隐瞒——你这下放心了吧?”
张从宣:“……”
他干巴巴地说:“族长体贴入微。”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张海洺收起手机,带着几分打趣反问,“让你都不想听他解释因由,反而见到我才想起照片的事情?”
张从宣叹了口气。
“劳族长费心,”他无奈地说,“这件事我无法自证,还是避嫌的好。”
张海洺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低头看了眼。
“张海客的消息,我们之前没有联系过,”她若有所思,“我记得这也是你学生吧?”
不等青年回答,下一条接踵而至。
“又是陌生号码,张海楼?拜托我借着曾经同学身份,帮忙开导的。”
最后还有一条。
张海洺全部看完,撑着腮,表情古怪地朝对面青年晃了下屏幕:“你还真教出了一群好学生嘛。”
“不过,刚刚你到底说什么了,把他们吓成这样?”
“我……”张从宣无言以对,又不免自我怀疑,“我只是跟他们说,不是非要留在我这。他们愿意帮我当然很好,但也应该要考虑自己的生活和意愿吧?”
“更没必要因为责任感留下来……”
青年揉了揉额角,面露无奈。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跟你聊这种话题。”张海洺双手交错搭在膝头,莞尔反问。
“从宣,你难道觉得,世界上只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吗?”
青年回以迟疑的沉默。
“奇怪,我好像第一次认识你一样,”张海洺不禁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
“让一个人主动留下来的,从来只有心甘情愿啊。”
话题到底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张从宣略感苦恼。
他明白学生们都是心甘情愿帮忙,但海洺不知道还有系统的抽卡设定啊。
“你不明白,”他轻轻摇头,“不过多谢好意。”
张海洺也很头疼,觉得这简直油盐不进……鉴于某人年轻时候就是个我行我素的死心眼,她都说不出这算不算不改初心。
起码现在变得有礼貌了,也算种进步?
她思考了下,换个角度开口。
“你知道自己之前失踪了二十多年吧?我外派到这里收到的任务之一,就是密切关注你的线索。”
“刚知道不久,”张从宣不明所以,“那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等等。”
他好像理解了一点对方所指。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这么做,有部分原因是之前我失踪太久的应激……反弹?”
张海洺点点头,吐出一个专业名词:“ptsd。”
!
“创伤后应激障碍?”青年下意识松了松衣领,喉咙有些干痒,“咳咳,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作为回应,张海洺朝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