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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工臣刚从皇上的御帐出来。
沈家的帐营在一棵上百年的松树下,这是绝佳的位置,对面便是陆家帐营。
两家距离不过百十来米。
他刚走过来,一抬眼,便看到了陆家帐营这边,一身水红色的柳岁岁。
她身上的颜色太扎眼,再加上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她本就白嫩的皮肤,被阳光一照,愈发白得发光。
沈工臣的视线从她身上滑过,落在她对面的江时身上。
两人都是一身骑马装,年轻郎君配娇俏女娘……
他骤然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进了自己的营帐。
七星忙上前,替他摘了外面的披风,沈工臣将飞鱼帽摘下来,放在一旁桌子上,净了手,叫了北斗进来。
“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刚收到。”北斗将纸条递过去。
沈工臣接过,快速看完,忍不住冷哼一声:“也太沉不住气了。”
“皇上围猎,让太子监国,这恐怕是给他最后的机会。”北斗压低了声音,“但看来,他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废物而已,迟早要废。”沈工臣将纸条丢到一旁,脸色不太好。
北斗不敢说什么。
七星送了热茶上来:“主子喝口茶歇歇,您还没用午饭呢,小的让厨房给您下碗面?”
沈工臣阖着双眸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七星忙拉着北斗走出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受皇上责罚了?”
北斗看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为何会心情不好?”
北斗双手环胸,抬头看着对面,也不说话。
七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柳岁岁牵着马儿跟着江时离开的情景。
他恍然:“主子莫不是吃醋了?”
“你说呢?”北斗也有些烦躁,“你天天问些废话!”
“不是,主子烦也就算了,你烦个屁呀?谁招你惹你了?”
北斗扭头,不愿理他。
七星这个气呀,若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揍他一顿。
北斗这人,天生长着一张欠扁的脸!
……
被宋家叫走的秦双喜,一路上还挺担心宋老夫人的病情。
毕竟之前,她真的晕倒过,还挺严重。
可当她一路着急忙慌地赶到宋家营帐,一进去,才发现宋老夫人稳稳当当地坐在炕头,正闭着眼搓着她手里已经搓包浆的一串佛珠。
见人好好的坐着呢,秦双喜一怔:“您不是……晕倒了?”
宋老夫人缓缓睁开眼,一双苍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一出城,你就忘了该有的规矩。”
“什么规矩?”秦双喜一脸莫名,“我今日可什么都没做,一路老实地坐在马车上,连尿都憋着来这儿解决的,您还要我什么规矩?”
大概是嫌她说话太粗俗。
宋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好好一个闺阁女子,如此这般粗俗不堪,如何能嫁入我宋家?成为我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