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关了窗子,又给她送来晚饭。
晚饭简单,白粥和两个小菜。
柳岁岁刚拿起筷子,天元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娘子,北斗那个不要脸的,他非要往里闯,属下拦不住……”
状还没告完,北斗已经进了院子。
他身后跟着四个丫鬟,每人手里拎着一个包袱,个个紧张地低着头,站在台阶下。
柳岁岁站在门口,看着北斗:“你这是?”
“回娘子话,这几个丫头是主子刚从牙行买来的,要属下送来给娘子用。”
柳岁岁却道:“我身边有春杳就够了,你主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人你带回去吧。”
北斗未动。
声音不疾不徐:“主子吩咐,娘子若是不要,属下就杀了她们!”
说着抽出腰中长刀,吓得身后四个丫头‘扑通’就跪了下来。
“娘子救命,娘子救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子。”
柳岁岁:“……”
春杳气得不轻:“北斗,你别太过分!”
天元:“行啊,杀吧,锦衣卫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要杀出去杀,别脏了娘子的院子。”
柳岁岁看着天元,觉得他这话说得实在不假。
以前倒不觉得,但今晚,沈工臣这一招,说好听是送人给她用。
但锦衣卫心思诡异,一下子送来四个人。
说不定就是来监视她的。
她才不上他的当!
想到这儿,她索性转身,将春杳和天元也拉了进去。
关门之前,十分冷血地撂下一句话:“要杀就杀,反正造孽的又不是我!”
北斗:“……”
柳娘子好像更生气了。
他将刀收回刀鞘,转身离开,那四个小丫头见他走了,也跟着爬起来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天元打开房门,看着北斗离去的身影,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看到姓北的吃瘪,还挺解气。”
柳岁岁瞥他一眼,平静吩咐:“明日一早你去买条大狼狗,就拴在大门口,沈家人再来,你就放狗咬他!”
天元有些不确定。
“若是沈大人亲自来了呢?”
柳岁岁冷笑:“咬的就是他!”
……
此刻,双门巷的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内,沈工臣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北斗的声音。
“主子,娘子她不收。”
闻言,沈工臣缓缓睁眸。
他抬手,长指挑开帘子,视线落在巷子深处。
嗓音低沉至极:“她说了什么?”
“娘子说,您要杀就杀,反正造孽的不是她。”
那张一直紧绷着下颌线的男人,突然勾了唇角。
“一离开国公府,这脾气也跟着见长!”
随后又吩咐:“你留在这里护她周全。”
北斗一听,忙道:“可您此次出京办案,凶险至极,属下……”
“无妨,我身边有司刹。”
北斗是暗卫正使,司刹是副使。
他俩是沈工臣左臂右膀,武功都极高。
北斗不再说话,他后退一步,看着马车驶离,朝着城门方向,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