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又熬了一碗汤药来,加了白砂糖的苦药味淡了一些,柳岁岁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完事后,嘴里立马被塞了一颗盐渍梅子。
盐渍梅子的味道恰恰盖住了嘴里的苦味。
柳岁岁眉目舒展,靠在床头看着沈工臣抿嘴傻乐。
沈工臣看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起身大步出了屋子。
柳岁岁:“……我没惹他呀?”
春杳:“四爷可能是怕打扰您休息,您喝了汤药,得睡上一觉,出些汗就好了。”
“可他怎么还板着脸?”
“四爷这是在心疼您呢。”春杳扶着她躺下来,替她将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里,小声哄着,“娘子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
柳岁岁想着明日一早要出发离开白玉城,还挺不舍。
这两天玩得太开心。
无忧无虑,肆意欢笑。
若是能生活在这里有多好。
想着想着她就睡了过去。
柳岁岁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夜出了汗,浑身湿透了,她也热得难受,下意识将被子掀开,却又被人给严严实实盖紧。
她以为是春杳,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热……”
接着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湿透的亵衣被剥了去,换上一身干爽的。
又被人喂了些水。
身体上好受了些,柳岁岁又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外面已经艳阳高照。
房间里无人,柳岁岁口渴得厉害,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喝了一杯,觉得不解渴,又连喝了好几杯。
半壶茶全部进了她的肚子,柳岁岁这才觉得自个儿好受了些。
这时,房门被推开,春杳手里拿着干净的衣物走进来。
见她下了床,忙走过来:“娘子可觉得好受了些?”
柳岁岁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热了。”
春杳放下手里的衣服,上前拿手背贴了贴她额头,冰凉一片,果然不烧了。
她很开心:“奴婢借了客栈的厨房给娘子熬了青菜粥,您热热乎乎的吃上一碗,定能彻底好起来。”
大概是昨晚出了太多汗。
柳岁岁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
她又坐回床畔,想着要不再躺会。
视线不经意间扫到身上的亵衣,整个人愣了一下。
她问春杳:“你昨晚帮我换衣服了吗?”
春杳正在叠刚晒干的衣服,头也不抬:“没呀,昨晚您睡了,四爷就让奴婢也去睡了。”
“沈工臣?”柳岁岁猛然睁眼,“昨晚他守着我?”
“是呢,四爷一晚没睡。”春杳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娘子,一脸欣慰,“四爷看着冷冰冰的,但对娘子您可没得说,虽说你俩是假扮的关系,但奴婢瞧着四爷对您很是上心。”
柳岁岁没理她。
而是死盯着身上的水红色亵衣,脑子都要炸了。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她穿的是一套藕色亵衣。
而现在,身上亵衣却变成水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