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广达跟着嗅了嗅鼻子,“还真有烧艾的味道,咋回事?”
“不用管这些。”
沈庸抬手抹去额头汗水,瞥了两人一眼,目光看向城门口,
“进城!!”
城门楼没人,应该是那些守军发现贾知府几人死掉后,去抢水了。
沈庸夹了一下马肚子,朝着城门口走去。
烧艾的事情,他心里清楚的很,没什么好说的。
季广达一愣,连忙打马追了上去,“王爷,末将先去探探。”
说着,季广达加快速度朝着城门口冲了过去。
“啊!!!”
季广达刚进入城门,城门口就发了一声惨叫声。
沈庸眉头一皱,连忙打马追了上去。
一进入城门,就看到一群枯瘦的百姓瘫坐在城门口周围。
看到沈庸一行人后,百姓们满眼惊恐,又是一阵惊呼声。
人群的突然骚动起来,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扑倒在沈庸马蹄边,枯枝般的手指深深的抠进马蹄边滚烫的泥土中。
老妇干裂的嘴唇抖动着,脖颈处溃烂的伤口渗出黄水。
沈庸眉头一皱,跳下马匹,从怀里掏出金疮药。
这伤口一看就是发炎了。
“水囊拿来!”沈庸蹙眉看着老妇伤口上的泥土,从怀里掏出两张手帕。
季广达打开水囊朝着蹲下去冲洗老妇的伤口,沈庸拿着手帕擦着老妇人伤口周围的泥土。
清洗干净后,把金疮药撒到了伤口上。
清水滴入泥土,滋滋滴答的声音,惊的老妇人瞳孔一颤,
“别别浪费水”
老妇人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刺人耳膜。
沈庸眉头紧皱,拿过季广达手里的水囊,堵到老妇人嘴上,
“快喝!”
老妇明显快要撑不住了,他现在去河里放水,老妇都未必能挪过去。
强弩之末的身体,晚一点就没得救了。
老妇人喝水的时候 ,周围响起了饿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娘!!!”
人群中嘶吼声炸开的瞬间,一块石头擦着沈庸的头顶飞了出去。
季广达猛地回头,抬手就去抽腰间的剑,却被沈庸抬手按住了。
人群里冲出青年人双目赤红,拿着锈迹斑斑的柴刀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你们这些喝人血的官老爷,放开我娘。”
“我们我们没有去张府抢水。”
“上个月贾扒皮说要施粥,让我们把水全都送到官府。”
“结果我爹去问粥的事情,贾扒皮转头就把我爹扔到了井里,让他挖出水来。”
“结果水井坍塌,我爹就那样死了!!”
青年猛地撕开衣襟,肋骨下狰狞的鞭痕随着他的剧烈呼吸,上下起伏着,
“我求贾扒皮把我爹救上来,他就把我打成了这样。”
“我们家已经这么惨了,我娘也活不了几天了,你们还想怎样!!”
“是不是要我们全都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甘心!!”
青年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吼着。
以前他只敢在背地里喊贾扒皮,现在贾扒皮死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