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瑶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无以复加,情绪管理险些崩盘,她无比尴尬,只能咬死了不肯承认:
“阿姨,您说什么呢?我实在听不懂!您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拿您当枪使,我只是心疼您的遭遇,想要帮您一把。”
“我在这件事里,又没有什么利益可图,我拿您当枪使没有意义。”
“阿姨,我知道您刚刚受了伤,又在宴恒哥和唐亦那受了很大的委屈,您心里不高兴,您有怨气很正常,可您也不能把气全撒在我身上。”
“最起码,我来看您了,宴恒哥和唐亦却一眼都没来瞧过您。”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话总是又多又密,裴书瑶也不例外。
她拼命的想要说明些什么,却不知,祸从口出,说得越多,马脚也越多。
洪慧琳叹了口气:“书瑶,没有谁是傻子。”
“阿姨!”裴书瑶还欲辩驳,却被洪慧琳直接打断:“你怎么知道,宴恒和唐亦没来看过我?”
裴书瑶瞪大了眼,呼吸滞了一瞬,赶忙解释:“我进病房之前,问过负责您的护士,阿姨,您真的误会我了。”
“不重要。”
洪慧琳摆了摆手,把头移向一旁:“你可以走了。”
“阿姨——”
“我不会再为宴恒那个逆子操一点心,他不值得。”
洪慧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为了宴恒拼上性命时,宴恒给她的冷待。
直面死神的恐惧感,令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她大抵真的错了。
错在不该明知道宴家的人都冷血薄情,宴恒也从未尊重在意过她这个母亲,却仍要真心实意地对待,期待着母子连心,期待着宴恒只是面冷心热,心里总归有她这个母亲。
裴书瑶皱眉盯着洪慧琳看了一阵后,心情愈发烦闷。
洪慧琳确实——
心意已决,不会再为她所用。
只是,一生爱面子的裴书瑶,出于本能还是要强行为自己挽尊一波:“阿姨,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给你造成这种误会!如果我有做什么不恰当的行为,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但我必须要跟你说一声,你不必用这种恶意来揣测我,我裴书瑶,行得正,坐得直!没有过的想法,我绝对不承认。”
“担心你没人照顾,我还特意给你请了专业的护工,护工已经在病房外了,随时上岗;阿姨,我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罢。
裴书瑶向洪慧琳鞠了一躬,脸上的委屈掩都掩不住。
叹了口气,她转身出了病房。
颜值即正义,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瞧见,必定会心疼于裴书瑶的坦率与无辜。
但可惜。
她的观众有且仅有洪慧琳一人。
而洪慧琳强势自持,怎么可能因为裴书瑶的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
从始至终,洪慧琳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更遑论相信她这一套自我挽尊的说辞。
离开病房后。
裴书瑶的脸色顷刻间难看到了极点。
她硬是撑到返回车内,才发疯般的嘶吼以宣泄情绪。
裴书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罗马了。
她家世好,父母又疼爱的很;人也聪明,貌美,所有见过她,都会对她青睐有加。
那些年里。
她和宴恒的绯闻满天飞,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大批的青年才俊肯为她前仆后继的付出。
便是宴恒,亦是臣服于她的。
她的人生易如反掌,没有任何人、事、物,需要她拼尽全力。
她一直都活在轻松、自在且富足的世界里。
直到——
唐亦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轻轻松松,便天然拥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