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仔细给宴恒分析了宴老的心理活动,末了还不忘总结:“爷爷跟你一样,面冷心热,天塌下来也要靠嘴顶着。”
宴恒:“……”
“是吗?”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有尝试用这个角度去分析过。
记忆里,宴老总是很严厉,要他学习、要他有很广的知识面、要他喜怒不形于色、要他上得了台面,足够游刃有余。
宴老需要他做的东西总是很多,却唯独没有提过‘陪伴’。
见宴恒发呆,唐亦推了推他,凶巴巴道:“懂了没有?”
“不懂,会不会是”
唐亦直接捂住宴恒的嘴巴打断:“不许反驳。”
“好。”
“不懂没事,但你要听我的话,老婆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个懂吗?”
“懂。”宴恒点头。
翌日。
唐亦起了个大早,拉上宴恒一起,和宴老吃了顿早餐。
宴老反应平平,看不出欢迎,也看不出不欢迎。
宴恒在唐亦的授意下,给宴老盛了碗汤,并道:“爷爷,这汤不错,您尝尝。”
宴老猛地抬头,眼中惊惧还没来得及隐藏。
被宴老这样盯着,宴恒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尴尬,他把汤碗放在宴老面前,端起杯子就开始喝水。
宴老亦是如此。
爷孙两个一起喝水,眼神完全不敢触碰,很心虚,但又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唐亦在旁边全程吃瓜,差点笑出声。
尴尬了好一阵,宴老还是端起宴恒给他盛的汤喝了个精光,一滴都没剩下。
宴恒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宴老压力极大,吃完早饭也不敢走。
直到唐亦放下筷子,开口道:“爷爷,您会下围棋吗?”
闻言,宴恒脸色微变,刚要阻拦,就听宴老兴致勃勃地应下了:“会,我围棋技术好的很。”
“是吗?那我可得会一会。”
此时的唐亦还没有看懂宴恒眼里的为难和欲言又止。
半小时后。
唐亦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宴老作弊,终于绷不住了,她看向宴恒。
宴恒两手一摊,眼里全是无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唐亦直接拽住宴老的手腕:“爷爷,您又作弊。”
“什么作弊?谁作弊了?”
“您多下两颗棋子也就算了,怎么还偷偷把我的棋子拿走了?”
宴老梗着脖子虚张声势:“我可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这只,这只,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唐亦边说边指,脸气得红扑扑的,坚决不给宴老面子。
宴老继续睁着眼说瞎话:“我怎么没看到?小亦,是你眼花了。”
唐亦眯了眯眸子:“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十分钟后。
宴老急得跳脚:“你这丫头,你作弊。”
“我没有,我不是,你瞎说!”
“把你的棋子拿开。”
“就不!”
宴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改往日迟暮老人身上独有的淡淡死感,骤然多了几分生机:“那我也下两个,把你的棋子全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