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只是在宫外磕个头,连宫门都不用进,云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她颔首说,“那我明天起早点。”
“也不用特别早,按你平日起身的时间来就是。只是这天冷的厉害,你身体又没彻底康复,明日怕是要受些罪。”
话至此处,陈宴洲又忧心的问,“确定能坚持住么?若你身体还是难受的很,往后推几日也不是不可以。”
云莺忙摆手,“不推了,就明天。”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来,荷包中装着她的户籍文书。
这户籍文书是昨天被人送到她手里的,且是户部主管户籍的吏员亲自跑了一趟,将这张凭证送到了她的手中。
有了这张户籍,她就是良民了,再不用受人拿捏和辖制,她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不仅是良民,且还单独给她开了女户。既可以免役又可以减税……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她就是独立的户主,她可以做主自己的所有事情,而不用受别人的管束。
这真好啊。
陛下皇恩浩荡,她给陛下磕几个头,理所应当。
也就是她不知道还要去宫门口谢恩,不然,昨天收到圣旨第一时间,她爬也要爬到宫门口去。
云莺抱着一张户籍文书,险些要看出花来。
陈宴洲见她注意力全都在手中那张纸上,他不是不醋。
她都没有用那么稀罕的眼神看过他……
但想想她的脾气秉性,再想想她长期受制于人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本性,这张纸对她太过于重要,她再怎么稀罕都不为过。
但也就这几天,等她适应了自己的身份转变,这张纸就会被她抛在脑后。
他则不同。
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会越来越重,全然没必要争一时的荣宠……
云莺与陈宴洲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感觉头沉的厉害。她胸口堵得慌,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疼,这是劳神太过,该休息了。
见状,陈宴洲将被褥给她盖好,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云莺也着实累的很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功夫,呼吸便均匀下来。
等她睡熟,陈宴洲又坐着陪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随雨、墨雪与雷霆都安静的等着。看到他出来,俱都走上前。
陈宴洲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带着三人进了旁边的厢房。
这间厢房原本空置着,昨天被人收拾出来,是他在这座宅子的落脚点。
厢房不大,进门就看到一道屏风。屏风将屋子分成两部分,里边是起居的住所,外边则摆了一张圆桌,容人坐下说话。
这么简陋窄小的房间,还比不得荣国公府得宠的丫鬟房间大,二爷住在这里,实在委屈了。
随雨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再次为自家二爷喊冤叫屈。
他是想让二爷搬到府里去住,他在云莺这里守着的。
但想到二爷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正是稀罕云莺的时候,他让二爷回府,怕不是要被二爷认为是故意要拆散他们的王母——虽然他没王母娘娘那份量,但做的事儿大差不差。
既出力不讨好,随雨撇撇嘴,懒得说了。
只要在云莺这里,二爷吃糠咽菜也觉得香。
脑子里转过这些,随雨就听到二爷开口问昨天的事情。
随雨不敢再开小差,赶紧将思绪收了回来。
陈宴洲很快从墨雪口中,得知长安候夫人出门求助被拒,以及林淑清主动请缨,想求二皇子帮忙翻盘的事情。
听到这里,陈宴洲的面容都冷了两分。
墨雪见状就问,“二爷,我们要不要……”
墨雪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要不要中间掺和一手,阻止林淑清与二皇子见面。
陈宴洲却道:“不用,随他们去吧。”
二皇子懦弱无担当,不会应下这件事。
林淑清与长安候夫人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二皇子身上,委实是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