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细看,周围便已一片抽气声。原来这剑好像怕极了这幽绿色的东西,相较先前嚣张尖锐的“嗡嗡”声,现在竟然好像乖顺讨好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玄千鹤挥鞭欺身而上将鞭子甩向那被压制住的避尘剑。紫色藤鞭上笼罩的紫色光芒越发耀眼。
风铃鞭迅速缠身而上,紧紧绕住那不断扭动的剑柄,玄千鹤见势随即使出内力运至手腕,将被束缚住的避尘剑甩上数尺之高。
她这是要干什么!长公主一脸骇然,蔻红的指甲深深攥在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这避尘剑便被玄千鹤重重砸在看台上,剑柄上笼罩的丝丝罡气也似乎收敛散去了些许。
在座之人无一不被玄千鹤凌厉的手段震撼,要说这避尘剑,乃天下神剑,不说没有那个能耐将它扛起,往地上摔这种事,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仿佛自己摔的是件破铜烂铁,玄千鹤硬是将它摔了几个回合,殊不知揪痛了多少人的心。尤其这个云罗公主,更是看的心惊肉跳,发指眦裂。
台下的若初离看着那抹娇俏的背影,瘦弱的身形,盈盈一握的腰身,明明一副清新脱俗出尘白莲我见犹怜的样子,却居然拥有这百年难遇的斑斓碧,和一身可以跟千斤之重的神剑抗衡的内力。想来这也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知她究竟师出何门,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却未有所耳闻。
这台上被摔摊的避尘剑,早已不复先前的狠戾和暴躁,身上的剑气也淡淡散了开去。
玄千鹤收起风铃鞭,得意地勾勾小尾指,这避尘剑好似看懂了,竟在众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自己“嗖”地直立起来,悬在半空中转了几圈,最后乖巧地落在玄千鹤手里。
“这不作数!”
看台下隐忍许久的云罗长公主拍桌而起。她绝对不能让这御赐宝剑落入这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手里。
现场哗然一片,议论纷纷。有幸灾乐祸,有愤愤不平,有疑惑,交织在一起的话语让长公主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诸位,不是本宫不讲道理,不说这小丫头来路不明,今日不知得了什么神助才碰巧收了这避尘剑。在本宫心里,真正有能力得此剑之人乃是云雀上仙。”云罗长公主娓娓道来。柔和的嗓音却带着一丝不可置否的威严。
看着被推出来当挡箭牌却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稳如泰山的云雀上仙,玄千鹤不禁嗤笑一声,好一个老奸巨猾的长公主!正欲开口,坐在云罗公主声旁的若初离淡淡地开了口:
“姑母,此言差矣。”
虽称其姑母,但语气疏离地就像在称呼陌生人,“这琳琅展举办的初衷,不止是要联络三国情谊,也是为了让这些宝物能让真正的能人物尽其用,以照拂我三国子民。且不论这位姑娘身份如何,能来参展受邀之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侄儿说的在理,只是这……”云罗公主还想解释什么,却见若初离摇了摇头,几不可闻声音淡淡地传入云罗公主耳中,“姑母方才也当着大家的面说了要赠这宝剑,如今又出尔反尔,也不知要怎么堵住这悠悠之口,让人以为我们不讲信用,叫人看轻了云雀国去。”
话已至此,涉及国誉,云罗长公主蹙眉思索许久,无奈地长吁一口气,“罢了,这剑你拿去便罢。”
“公主大人,恕民女斗胆直言,这宝剑并非是我强取豪夺拿人所爱,如果公主实在难以忍痛割爱,民女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还你便是。”玄千鹤说罢,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随手便要将剑扔回给云罗公主身边的侍从,吓得云罗公主花容失色,急忙狼狈躲去。
不料这避尘剑好似已经认定主般,“噌”地在半空中直立起来,屁颠屁颠地缠着玄千鹤打转,不肯离去。
云罗公主被这一幕气得不轻,这个丫头片子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当众说要还她剑,作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却暗讽自己心胸狭隘就算了,这会儿又当着她的面在秀“人剑情深”让她下不来台!
“你看,不是我不想还你,是它非要跟着我。”玄千鹤又是一句补刀。
若初离看着玄千鹤那副地痞流氓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这丫头,都不晓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么。
不到晌午,在洛阳城这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琳琅展第一件重头宝物被一位名不经传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所得的消息,无人不在拍手称奇。
望月居。
在二楼装潢的格外雅致的茶室,一位身着竹青色长衫的颀长身形站立在窗边,满室的淡淡白莲清香。
窗外好像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引得那人驻足了好一阵。
只见两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嘻嘻哈哈的跳下马,正准备往这望月居走去。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伸手拦住了她们,“请二位姑娘移步雅乐居,我家主子有话跟你们说。”
玄千鹤挑挑眉,这女子看似其貌不扬,可这身手倒是一等一的厉害。不说那有意敛去的一身内力与戾气,单看这手,骨节奇大,手掌粗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只是,她在这云城,人生地不熟,谁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