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推辞着接过钱,从兜里找了十块钱过去,“就留你四十好了,没有外人。”
苏阳笑着接过,确实没有多留,看来苏老汉这层关系还有点用,帮自己省了二十块钱。苏阳来到墙根挑了十个直溜的杠子,绑在摩托车的一侧,将铁锨头挂在了前面的保险杠上。
买完了工具,就来到了另一家的工具铺子里,问了问帐篷的价格,大通铺的帐篷并不便宜,五个人的要三百块钱,苏阳买了两个,大家挤一挤也能住得下,那娜扎嫂子和六子晚上睡在面包车里,也省了点空。
要是碰到狼崽子过来,大家聚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过现在的狼都比较怕人,如果不落单的话,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另外又买了两个火炉子,晚上睡觉离不开这个,大西北的天气干冷的很,火炉子就是命根子。
买完东西,苏阳的摩托车就已经被五花大绑超载了,保险杠上挂了各种东西,两个火炉子摞在后座上,用绳子绑了好几道,小心翼翼的往家里开去。
第二天一早,院子就站满了人,也没好意思催苏阳起床,都在外面跺着脚等着。娜扎嫂子坐在面包车上哈着手,车厢里也已经装满了开伙用的米面粮油。
苏阳迷瞪着眼睛,看着大家,这一个个的员工比老板都积极,这公司想赔钱都难。
苏老娘做好了疙瘩汤端了过来,苏阳洗把脸,漱了下口,端着碗在院里喝着,跟大家说着话。
“阳子,那地方远不远,咱们怎么去啊。”于冬子拎着一大包行李,还背着一把猎枪。
这话倒是问到了,苏阳什么都想到了,把这第一步给忘记了。赶到事儿上,苏阳也是顾头不顾腚,想不过来。
苏老汉从屋里出来:“要不就开三轮车吧,十个人挤一挤一辆就够了。”
这些人中,也只有于冬子家里有辆破三轮车,苏阳看向冬子:“二冬,你看能不能用你家车,来回油钱我出。”
二冬子也是点头答应:“行,我这就回去开。”
没过多久,一辆三轮车就开了过来,大家纷纷上了车,把行李垫在屁股下面,几个人挤挤也暖和。苏阳坐在前头带路,六子和娜扎嫂子带着锅碗瓢盆跟在后面,张富贵开着拉钩机的三轮车,还有铲子铁锨等工具跟在最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玛丽艳河床的35号坐标。
家里的事就交给了张军和刘小成,并嘱咐刘小成去乡里买一个摄像头装在院里,最好是带夜视功能的,这年头还没有摄像头的概念,但是很多路口也开始普及了。
以后苏阳不经常来院里,装上摄像头就是上了一道保险。
35号河床距离他们常去的25号位置,还要远一些,三轮车也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家在车里昏昏欲睡。直到车停后,大家才恍然醒过来。
下了车,看到这片河床,顿时有一些失望。
河床上都是鹅卵石,层层叠叠的,就连坑洞都很少,河床上坑洞少并非是什么好事,而是压根不出货,大家也不想在这里费功夫。
而且这个地方很多人都来过,没有挖到什么好东西,后面就当做了废地。
“阳子,这地方能出货吗?”二冬子从车上跳下来,“你别到时候赔钱了,大伙也不好意思拿这工资。”
“是啊,以前俺们在这里挖过,压根没有东西啊。”
只有哈孜克坚定的站在苏阳这边:“阳哥选的地,肯定有货的。”
“大家别急,这还没挖呢,说什么丧气话。”大平掏出烟卷放在嘴里,用洋火擦着。
大平是村里唯一的电工,平时也比较空闲,家用电器十分有限,也用不着铺设线路这种复杂的活。村里谁家的灯泡断路,自家男人都有修电技能,不像后世的人,换个灯泡都是找人报修,所以电工一年到头也用不着几次,苏阳索性就带了过来,以后有用到的地方。
苏阳看大家有些丧气,也是冲大家笑笑:“大家放心吧,这里没人挖,不代表没有货,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压根没挖到。”
大家看苏阳这么自信,也没再说什么。
等了一会,后面的面包车和钩机也陆续来到了地方,老贵叔爬上钩机的驾驶室,从上面缓缓的开了下来,先是从大勺子抵住地,再扭转驾驶室,倒着下车,前面履带接地的时候,机械臂用力收紧,将机器给抬了下来。
整个操作一气呵成,格外流畅,大家看的也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苏阳从车里拿出一盘五百响的鞭炮,哈孜克拎着铺在地上,打火机点着一头,火捻子就刷的一声烧了过去,捻子很急。
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大家捂着耳朵看着鞭炮响完,回声在附近的胡杨林里回荡。
“开工了!”
苏阳朝大家喊了一声,大家伙一人拎着一个铁锨,腰上别着一把小铲子,每个人勒紧了裤腰带,准备开始干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也响起了一阵连贯的炮声,大家顺眼看去,隔壁的河床上也聚集了一群人,光是大型钩机就是三台,而且还有两台铲车,一台过筛机,这阵势比起这边不知强了多少倍。
哈孜克指着那些人:“阳哥,你看那些人,他们也开工了。”
苏阳看了一眼,那是30号坐标的位置,吴亮拍下的30到35之间的河床,一公里左右的河段,属于二级河床。而再往上游走,就是卡布提和刘江承包的25到30之间的黄金位置,也是一级河床。
吴亮的承包位置的边缘和苏阳接壤,远远就看到他们的阵仗,十分庞大。
“奶奶的,那三台大型钩机,看起来还挺唬人的。”老贵叔看着那些钩机,都是二十吨以上的大机器,光是租机器每台一天就要五百块。
很快,他们三台机器轰鸣,沿着河床开始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