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家神色各异。
尤其是郑安顺,他浑身一抖,眼神都变得惊恐起来,哆嗦着问:“谁?谁来了?你说我夫人来了?怎么可能,她不是不管这事吗?”
听到这话老夫人不禁侧目,只是在她的双瞳下根本看不到此刻郑安顺的表情,她心中寻思,出了这种事,郑安顺的夫人为何不闻不问?
“咳咳。”郑夫人轻咳一声,提醒郑安顺安分点,莫要乱来。
闻言,郑安顺赶紧定神,虽然面色依旧不大好,但至少冷静下来。
不等老夫人开口,方筱染和王怜容已经率先走进来,这二人步调一致,神色舒缓看起来竟觉得有几分亲密,不免让郑家母子两感到诧异。
从未听说过他们认识,为何会给人这种感觉?是看错了?
关键如今的方筱染算是他们郑家的仇敌,怎可能与她交好,虽然王怜容性子泼辣,但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郡主真是好大的面子,老夫人派人催了三次你才现身,难怪当时难如此对待我儿。”郑夫人毫不客气的开口,语气颇为不善。
方筱染听了并不在意,而是漠然的走进来,先是向所有人打了声招呼,然而再寻了个位置坐下,老夫人并未听到方筱染向自己行礼,心中很是不快。
就算她成了郡主,可再怎么也是小辈,见到家中祖母岂有不行礼的道理?
不过眼下老夫人没空和她计较这些,毕竟还有郑家的人在,怎么着也该和方筱染站在一边,不可被外人钻了空子。
“郑夫人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还以为你要为郑公子讨回公道呢。”
方筱染轻轻一笑,目光瞥向郑安顺,看到方筱染的一瞬间郑安顺的脸色非常难看,怒火已经蹭蹭蹭的往外冒,并下意识的感觉到两腿间传来一阵刺痛。
“你居然还敢现身!”郑安顺指着方筱染低吼,当即站起身,恨不得对她动手。
见状,郑夫人厉声呵斥道:“不得无礼!”
“母亲,她对我所做之事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那和杀了我有什么分别?现在仇人就在面前,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见郑安顺猛地一跺脚,大踏步向前,径直朝着方筱染凶神恶煞地冲了过去。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方筱染的瞬间,身旁的王怜容柳眉倒竖,秀目圆睁,猛地飞起一脚,精准地踹在郑安顺身上。
这一脚力道十足,郑安顺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头部更是重重地磕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听到这个声音,尚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紧急询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然而根本无人理会她,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动容的王怜容身上,尤其是才顿住的郑安顺,看到那双冰寒的眸子朝自己射过来,郑安顺心头一震,忙怯生生的往后躲,嘴里还喊着,“她都把我,把我给……你不帮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打我,你,你……”
“你还有脸提这事!” 王怜容怒目圆睁,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子,毫不示弱地大声呵斥道,“若不是你整日里不知检点,跑去那烟花之地喝花酒,又怎会落得被人给废了的下场?” 那眼中熊熊燃烧的杀意,吓得郑安顺脖子一缩,整个人瞬间矮了几分。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的夫君,着实令在场之人都惊愕不已。
郑夫人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颜面扫地。她铁青着脸,冷冷地提醒道:“怜容,这里可是方家,切不可失了礼数。”
王怜容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哼一声,直视着郑夫人的眼睛,语气中满是讥讽与愤怒:“母亲,我入门当日的话你应当还记得吧,当时郑家可是许诺我,说一生只娶我一人,结果这才多久他就找上了醉红苑的女子,怕不是把当日的誓言当做耳旁风了吧。”
郑夫人没也想到王怜容会来这一出,她愣愣的说:“顺儿何时娶了他人?你不依旧是我们郑家的少夫人?男子喝点花酒也无可厚非,又不是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丑事来,你何必上纲上线的,别忘了,今日是我们郑家来找方家讨说法的,你帮罪魁祸首是完全不顾及你夫君的颜面吗?”
“颜面?我的颜面早就被丢尽了,现在坊间都怎么传我的,说他郑安顺家中有一母老虎,他食不知味痛苦不堪,这才去醉红苑寻春色,果然娇俏美人儿才是夫君想要的,既如此,当年又何必娶我。”
“他,他也就去了一次,谁知道就遇到那种事,我保证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此事先放一边,我们回去再商议,眼下还是要一致对外。”
面对王怜容,郑夫人也没辙,毕竟王家女嫁入他们家算是低嫁,郑家如何都是比不上王家的,加上王怜容又是个泼辣性子,只得对她百般容忍,以防闹出个什么事来惹两家不快。
当然王怜容性子差归差,但对公婆还是很不错的,有她管着郑安顺也才令他们放心。
说起来郑家对这个儿媳并无不满,因而也不想在这撕破脸皮。
可王怜容根本不理会这些话,反倒说:“母亲,他自己做的恶,本就该受到严惩,儿媳觉得郡主并未做错,若换做我,他只会比现在更惨。”
“你,郑家因此断了香火,你难道还要我们原谅她不成?何况此事与你也并非毫无干系,往后余生你难道还想独守空房吗?”
有些话郑夫人不好说的太直白,不过说到这份上大家也能听懂,坐在地上的郑安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看起来很是难为情。
到底关乎郑家子嗣,这事方家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尤其老夫人也不想在此时去掺和,以防把自己给卷进去了,反正现在是他们自家的事,外人哪好开口。
结果王怜容却出语惊人的说:“他自己做出这等还想碰我?我只会嫌脏。”
“夫人,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没做什么……”郑安顺紧急为自己辩护,却被王怜容狠狠刮了一眼,“没做什么?你是觉得我眼睛瞎了还是聋了?再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