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母顺着季夫人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做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夜承宴,她扶着栏杆的手猛地一紧,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泛着白色。
没出息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女人!
“呵,我看中的儿媳妇比云枝强了千万倍,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他的。”
季夫人闻言沉默了,她上下打量着面带怒容的好友,第一次在心里反思,怎么觉得好像好友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她口中的那个比云枝强了千万倍的儿媳妇该不会是虞白苏吧?
虞家十几年前还有点意思,可现在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罢了,更别提她见过虞家的那个孩子,娇娇弱弱,说话也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哪里比得上云枝。
好友这是给虞家那个孩子戴上多厚的滤镜。
“虞家的那个孩子可给夜氏带来不了多大的助力,反观云枝,可是一个香饽饽,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清楚,更何况,我看云小姐好像对你儿子也不是很感兴趣。”
好像是夜承宴剃头挑子一头热。
季夫人的话让夜母的脸色更加难看。
就算云枝的身份能给夜承宴和夜氏助力怎么样,她一看到云枝心里就不舒服,一想到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就憋着一团火。
“你是我朋友站在别人那边说话?”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省的你以后后悔。”
夜母微微扬着下巴,她神色不屑,“你放心,我是不会后悔的。”
“不管你以后后不后悔,以后小夜和小云的事情你都别插手了,你逼着小夜换了女伴,小夜虽然面上不会说什么,可难保心里不会不在意,小心因为这点事情让你们母子离心。”季夫人先是摇了摇头,好言劝说。
听到母子离心这四个字,夜母瞳孔猛地一缩,接着咬紧牙关。
“他敢因为一个女人和我离心!我果然没看错,她就是一个祸水,承宴平日眼里可只有工作,现在就因为她一个小丫头勾搭的不务正业,他身上可背负的不是一家人的担子,不行,我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夜母说风就是雨,不顾季夫人的阻拦快步下楼。
季夫人手伸在半空中,最后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事啊。”
怎么好友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她犹豫的朝着夜承宴的方向看了一眼,思索着要不要下去充当一个和事佬,可想着下面有这么多人,哪怕好友冲动,也不会不顾脸面和孩子起争执。
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已经点到为止了,再参与进去万一惹得一身腥就不好了,季夫人思索再三,最后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夜母直奔夜承宴的方向。
她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可依旧健步如飞。
她刚走到夜承宴面前,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夜母皱了皱眉,一只手捂着鼻子,端着架子低声训斥。
“承宴,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知不知道今天来参加季老寿宴的目的?你去外面好好醒醒酒,一会儿我带着你去拜访季老。”
夜承宴身形晃了晃,抬头看了夜母许久,这才像是认出她是谁一样,他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喝酒,仿佛全世界他只对酒感兴趣一样。
夜母心里的怒火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点燃。
她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傻的当众和夜承宴起争执让其他人看笑话。
夜母一副被夜承宴伤透心的样子坐在他身侧,伸手将他面前的酒杯挪开。
“怎么?难不成你心里还在埋怨我不成?妈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好,你不了解妈的良苦用心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怨恨妈不成?”
夜承宴有了一些反应,他轻嗤一声。
良苦用心?不过是母亲掌控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过眼前的人到底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可能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我没有,妈。”夜承宴垂眸,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越是风轻云淡,夜母心里越是不痛快,她身心猛地拔高。
“你有!你就是因为我让你把女伴换成小苏你埋怨我!”
“妈,这里是季爷爷的生辰宴,不是我们夜家老宅。”夜承宴抬眸,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夜母。
夜母脸色一变,“夜承宴!”
“妈,我听到了,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您还要做什么,我心里愿不愿意,怎么想的对您来说重要吗?反正您只会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随心所欲。”
夜承宴单手插兜站起身,他指腹捻了捻,有些烦躁的想抽烟,可他忍住了。
夜承宴沙哑的声音语气淡漠,他没有用愤怒的声音去指责埋怨夜母,可他越是平静,她心里越是惶恐不安。
夜承宴的态度就像是钝刀子一样,让夜母难受又不给她一个痛快。
“夜承宴,我是你妈!”夜母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身子晃了晃。
“我知道,您是我妈。”夜承宴扫了一眼正在跳舞的两人,心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一样。
他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母亲的横插一脚,现在和云枝跳舞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了?
他竟然有些嫉妒程书砚。
如果是半年前的他肯定不会相信他因为一个女人会嫉妒程书砚。
云枝的态度让他不敢上前。
哪怕知道不能,可夜承宴还是控制不住的把这一切缘由都算在母亲身上。
夜承宴扯了扯唇,整个人站在阴影里,片刻后没有理会夜母的循循善诱,转身走进人群里,等夜母去找夜承宴时,已经找不到了。
夜母伸长脖子,不甘心的试图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放弃,她心里把和夜承宴的离心都算到了云枝身上。
夜母扫视一圈,心里涌起一股冲动,她锁定目标,快步朝着刚跳完舞,才从舞池下来正准备做在一旁休息一会儿的云枝走了过去。
“枝枝,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一舞过后,程书砚赖到云枝身边,生怕又来一个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