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被柏富贵以怕他的病传染给别人为由关到了地牢里。
皮鞭沾了盐水打在身上、指甲盖一个个活生生地被拔掉、疼晕过去再被刺骨的冰水泼醒……
那滋味……
真的还不如死了。
后来柏寻来了,他紧紧地抱着他。
南春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为他的死而难过了。
没想到,他的死对头柏寻竟为他红了眼眶。
柏寻对他真的很好。
不辞辛苦,没日没夜地照顾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他对他说,南春是我的命定之人,我应该照顾你,应该对你好。
他要什么,柏寻都依他。
南春突然想起来,唯有一件事柏寻没有依他。
他常发病,闹得鸡犬不宁。
病痛难忍的时候,他跟柏寻提起过这个洋城的马大夫,可是柏寻并没有把他请来给他治病。
而是找了个姓陈的大夫,他给的药吃下去解不了他的渴。
“你没有马大夫那样的针吗?扎下去……病就好了。”南春哭着问他。
陈大夫蹙眉道:“你这病得忍,得熬。”
可他熬不住啊……
直到他死,他都没有再见到那个洋城来的马大夫。
柏寻既然冒着风险救他,又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就不会不想让他活着。
可他明知家主请来的洋城马大夫能救他,为何不去请他来呢?
南春觉着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落入冰窟。
他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真相就在眼前了,可他不敢去看。
他怕看了,这一世的美梦就该醒了。
直到天光破晓,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他阿娘痛苦难忍,他知道那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身体里撕咬一般。
马大夫看起来五十多岁,每次来的时候都拎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子。
见着他,南春就觉得见到了救星。
画面一闪,欢乐城里被人围观,在地上滚来爬去,涕泗横流的人变成了他。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很乱,又什么也想不起。
画面一闪,他又身在别院,屋里的桌椅板凳都倒了,满地都是器皿的碎片。
他的手被划破了,鲜血淋漓,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
柏寻推门进来了,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没事了……没事了……”
南春看着他,红着眼眶问道:“柏寻,你是不是都知道?是不是知道我得了什么病?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得病?”
柏寻看着他,温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冰冰的。
他的嘴唇动了动。
南春却不敢往下听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
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