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他们为何要放火,他们便说了那些话,又将他绑在一棵枯树上,点了火
火苗烧断了绳子,他才侥幸活命,拼了命的才跑到着安宁镇,打算去报官,却不想,这么巧地遇到了姜令芷。
姜令芷深吸了口气,道,“刘耀宗,我可以向你保证,也不是我夫君放的火。他明知道我要来安宁村,不可能这样做的。”
听见“夫君”两个字,刘耀宗沉默了一下,好久好久,才带着哭腔道:“那还能是谁呢?那个男人他对你那么好,除了他,谁还会为了你做这样的事情?”
姜令芷没再说话。
萧景弋的确对她很好。
可他明辨是非,善恶分明,行事有度,绝不会做这样残忍的事。
她幼时在安宁村过得不好,是因着魏锦和姜家那些复杂的纠葛导致的。
而非村子里百姓造成的。
更何况,时过境迁,她早就已经看开了当时的那些苦难。
世间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珍惜当下,而非活在过去的苦难里,折磨自己。
萧景弋非常懂她期盼的是什么,绝不会不尊重她的想法,更不会蠢到明知她要来安宁村寻白术,还要特地叫人来一把火烧了安宁村。
是有人故意打着萧景弋的名义,要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如沈大人所说,整个村子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那幕后之人却偏偏留下了刘耀宗的性命,还让他出现在自己眼前,对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
而床榻上刘耀宗看姜令芷没说话,眼中忽然涌现出浓重的恨意,他猛地扑过来,揪住了姜令芷的衣领。
他从前自诩读书人,一贯斯文,又一直暗中喜欢姜令芷,从未这样粗鲁地对待过她。
可此刻他红着一双眼,丝毫不顾自己满身伤痕又崩开,渗出鲜血,只是怒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放火烧死我们?”
姜令芷没有反抗,她昂着头看着几近崩溃的刘耀宗,好一会儿,才劝道:“你还有伤,别太激动,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你还要怎么查?”刘耀宗满脸是泪:“他是你夫君,你会杀了他,替村里的百姓报仇吗?”
姜令芷嘴唇动了动,定定的看着刘耀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也很难过”
刘耀宗无力的松开他,颓废的跌坐在地上,“难过有什么用他们都被活活烧死了”
鼻尖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他一时分不清是自己身上渗出的,还是恍惚间,又闻到了整个村子都被烈火炙烤的味道。
姜令芷犹豫了一下,想弯腰将他扶起来,却到底又收回了手,“我去叫大夫来,你先养好伤最要紧。”
刘耀宗没有说话。
看着姜令芷离开的背影,他忽然苦笑了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他在屋里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床边放着的药碗,他慢慢地挪了过去。
姜令芷再带着药馆的大夫进来时,就看到刘耀宗已经拿着药碗的碎片,亲手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大夫一见之下就慌了,“唉哟,这可使不得啊”
姜令芷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刘耀宗那副双眼睁大,死不瞑目的样子,只觉得心中像是压上了万斤重锤。
到底是谁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蓄意制造了这场鲜血淋漓的迷梦,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魏锦吗?还是另有其人
天色彻底亮了。
鹿茸也醒过来,知道刘耀宗死了之后,又忍不住的开始掉眼泪。
“孟白,去买副棺材吧,”姜令芷声音很淡,“将他安葬了,咱们便回上京。”
是因为她要来安宁村,这场火才烧到了安宁村。
她哪也不去,就回上京等着,以身为饵,等着幕后之人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