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腹中的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如若不然我当初也不会给你避子汤了!且若非念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在得知你有孕之时就已经着人给你落子汤了,哪里需要等到姝姝出手!”
宁烬打断谢语的话说罢,略显激动的朝着黎姝走近了几步,“姝姝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会在给谢语的安胎药里做手脚,是不是因为谢语住进了我的帐篷里那件事吃味儿?我今日一直想当面跟你解释,不是我让谢语住进我帐篷里的,而且谢语住进我的帐篷里面后,我一步也没有再踏进去过!”
黎姝等到宁烬说完了才面无波澜的看过去,开口时声音也平稳到没有丝毫起伏,“宁烬,从前的你,此时会比谁都清楚我不可能在给谢语的安胎药里做手脚。”
宁烬脸色一变。
是啊……
姝姝那么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做会使人滑胎的事情呢……
且姝姝那么爱他,为了他都愿意委屈自己去讨好他父母家人了,又哪里会伤害他的骨肉……
另外,姝姝打小就聪明,就算真要对谢语出手,也不可能在今夜这般的场合下动手的……
他为什么没有立刻想到这些呢?
还有过往那些他们十分笃定的姝姝针对难为语儿的场景与事件,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他们自以为呢?
想到脑子里一片混乱,宁烬直觉头又要痛起来了,立刻抱着头一直往后退。
他不能让姝姝看见他因为受不住疼痛而喊叫出声的狼狈模样。
对上他的反应,黎言跟黎行对视了一眼后,终于松开了黎慎,去扶住了宁烬。
“你怎么了?莫不是头又痛起来了?”
“嗯,我感觉头又要痛起来了……”
宁烬回答黎言的声音都还没有落下,已无人牵制的黎慎就已经跳到了黎姝面前,“你在此时跟宁烬提什么从前!从前的你确实不可能做那种事,但现在的你是绝对做得出来的!而且太医可都已经从打碎的药碗里余下的些许药中确认了药有问题,你竟还不承认!你莫不是以为你身后有皇上皇后撑腰,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了?要知道天子犯法可都与庶民同罪,你信不信我叫大理寺的人来将你拿去严刑审问一番!”
她信。
她哪儿敢不信啊!
因为梦里的他们可没少干那种事!
而且她身后哪里还有皇上皇后撑腰!
但她已经不是梦里的她了。
谢语也不再是梦里那个还能完美操控他们所有人的谢语了。
为此她都懒得因为黎慎的话动怒,直接看向那几个来送安胎药的老嬷嬷问:“你们还要沉默多久?难不成你们送来的安胎药真有问题?”
所有人都立刻看向了那几个老嬷嬷。
那几人连忙走到黎姝面前来跪下。
为首的老嬷嬷指天发誓道:“世子夫人明鉴,那安胎药是老奴奉郡主的命亲自熬的,熬好又亲自抱着送来了猎场,然后亲自交到了谢小姐手里,全程都未经她人之手啊!老奴敢以全家性命担保,老奴将安胎药交到谢小姐手里时,安胎药绝对没有问题!刚刚谢小姐突然捂着肚子喊痛,老奴有些吓着了,再加上谢小姐立刻就指控上了世子夫人,周遭乱作一团,老奴怎么都没有想明白好好的安胎药怎么会出了问题,所以才没有立刻站出来把话说明!”
那老嬷嬷话音落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向了谢语。
那刚刚还在因为宁烬那番话黯然垂泪的谢语则是瞬间小脸煞白。
那碗安胎药竟是宁烬的母亲着人熬好送来的?
可黎姝明明说了会着人为她准备安胎药啊!
难道……
当时那个到黎姝耳边低语的侍女说的就是这一茬?
而黎姝为了给她设套,才说了会着人给她准备安胎药?
可黎姝是怎么知道她身上有能够用来在安胎药里做手脚的东西呢?
然后她噙着泪望向黎慎。
黎慎对上她眼中的求助才猛地想起来黎姝说过的话,立刻又开口质问黎姝道:“那安胎药既是宁烬母亲着人为语儿熬的,你此前对语儿说你着人为语儿熬了安胎药又是何居心?”
这一次,黎姝都懒得看黎慎了,只看着为首那嬷嬷道:“母亲说谢语腹中到底怀的都是宁烬的骨肉,但谢语的身份不配养育宁家血脉,待其出生后,是肯定要放到我膝下养的,所以让我对谢语说那安胎药是我为她准备的,以缓和我跟谢语的关系,毕竟谢语到底都是孩子的生母来着……”
顿了顿,黎姝看向谢语稍稍加重了语气道:“我说了什么,又是何居心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来没有问题的安胎药,怎么到了谢语手里就有问题了呢?”
此话一出,周遭霎时响起了不少议论声。
“这谢语自入京后从宁世子夫人那里得了多少好处啊!不知感恩爬上了宁世子的床也就罢了,还为了怀上孩子对宁世子下过药,保不齐是她为了构陷宁世子夫人自己在安胎药里做了手脚!毕竟若是旁人所为,哪可能下那么一点量啊!”
“是啊!刚太医可说了,那量用在寻常人身上是一点反应都不会有的!”
“唉!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谢语莫不是还想取代黎姝成为宁烬的夫人?”
“她可真敢想!就算她攀上了黎大将军那根高枝儿,她本身也还是来历不明的孤女,让她做个贵妾都算给黎大将军面子了,还想做夫人!”
“宁世子夫人可真惨啊,先是因为这谢语遭了夫君背叛,后是与父兄反目,现如今还被谢语如此算计……”
因为这话,好些人都开始下意识的远离谢语。
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一般。
谢语这才哭着为自己辩解,“我接过安胎药后,可是立刻就喝了的,哪可能在里面做手脚啊!更何况我手里根本就没有那般的药!”
“谁能知道你手里有没有那般的药啊!”
“就是!人宁世子夫人无辜受了你冤枉可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叫人看得心烦!”
“唉,看杂耍的心情都没了,我们回帐篷歇着去吧,明儿好早些回京,我可不想再继续跟心思这般恶毒的人待在一处了!”
有了第一个离场的,转眼的功夫就走了大半。
等周遭安静下来许多后,郁茹才开口问黎姝,“你看这……如何处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