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侄子吓得够呛。他这几年没少挨金雕的啄。
这事儿他觉得可太冤枉了,明明是伯父招惹的金雕,掏了金雕老巢里的雏鹰,凭啥这几年挨啄的都是他?
张家那机灵的侄子,眼疾手快地将一只瓷盆扣在了脑袋上,双手连连摆动,脑袋摇得如同被风拨动的浪鼓,连声嚷道:“这事儿,咱可不掺和!”
话音刚落,天际忽地响起一阵雄浑的鹰唳,震得人心头一颤。那两只原本悠然盘旋的苍鹰,一听成年金雕的威严呼唤,吓得浑身羽毛根根直立,宛如刺猬。
李居安不由自主地仰望苍穹,心中暗叫不好,只见一只庞大的金雕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张家侄子头顶而来,其速度之快,即便是追逐猎物的瞬间也难以比拟。
张家侄子见状,吓得脸色一变,转身就欲往屋内逃窜,口中急呼:“快!快进屋,石块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金雕也不抓他,知道抓不住这么沉重的玩意儿,就专门叼起石块,狠狠从高空中往下抛。
李居安踏着马扎凳,缓缓步入了鹿窖之中,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由蹄筋、干草与细枝巧妙编织而成的盖子覆于陷阱之上。这盖子如同自然生长的一部分,严丝合缝,不露丝毫破绽,其上还巧妙地穿插着细密的铁丝网,更添了几分隐蔽性。
他转身,对着不远处犹豫不决的张家侄子喊道:“小张,快来,趴下隐蔽好。”
张家侄子一听,脸色骤变,双手紧抱着头顶上的瓷盆,转身就想逃回安全之地。
就在这紧要关头,天空中传来了金雕那高亢而尖锐的啼鸣,震颤着空气,预示着不祥。不同寻常的是,这次金雕并未如往常般投掷石块,而是舒展双翼,利爪毕现,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指张家侄子的方向,猛然俯冲而下。
张家侄子眼见逃生无望,心中惊骇万分,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张家侄子眼看着来不及跑回去,急得原地跺脚直打转。他一听李居安叫他,还真的转头就往鹿窖陷阱那跑,嘴里喊着:“李炮救我呐!”
李居安低声急促地命令他,示意他伏身于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上。那陷阱盖子坚实可靠,铁网紧绷,严丝合缝地覆盖着鹿窖敞开的顶端,是一道静默的防线。
张家侄子耳畔骤然响起一阵高亢而锐利的鹰唳,那声音穿透云霄,直击心扉,令他心头猛地一颤。本能驱使下,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整个身躯重重地砸在了陷阱的盖板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一只翼展逾一米八的金雕猛然振翅,如同乌云压境,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压,以泰山崩裂之势疾速俯冲。
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地面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气势恢宏,令人心悸。
张家侄子惊恐万分,双目圆睁,血丝密布,仿佛能滴出血来。在这关键的瞬间,他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份来自天空霸主的无形压迫,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他捂住头顶的瓷盆挡住后脑勺。他似乎已经能感受到金雕那鸟喙对准他的后背,后脖颈就是叼啄,能把他的皮袄子给叨开线。
忽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陷阱的盖板之下,一双强健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铁丝长格的缝隙。李居安隐匿于鹿窖的幽暗深处,而张家侄子则如同诱饵般,趴在盖板上,成为那空中霸主,金雕眼中的碍眼家伙。
他静待时机,直至那金雕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锋利的爪钩直指张家侄子的后颈,危机一触即发。
就在这危机瞬间,李居安犹如潜龙出渊,自下方猛然迸发力量。他的双臂,坚实犹如磐石,覆盖着专为驯猎鹰而制的厚实皮手套,对准那金雕的锐利之爪,毫不犹豫地探出。
他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他伸手一抓,准确无误地钳制住了金雕的攻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两只手狠狠握住金雕的利爪上端部分,使劲往下方拉扯。金雕的利爪无法发挥,尖锐的鸟喙陷入干草和树枝做的盖子中,整个鸟头都被压进下方。
李居安大吼一声:“小张,起来的!”
张家侄子猛地抬头,眼眸还有惊恐之色,他手指仍紧紧扣着那只瓷盆,那是他唯一的盾牌,紧紧抵在后脑勺上。他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缝,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
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金雕,此刻已被牢牢钳制,无助地在地上挣扎,如一只失去了天空的落魄走地鸡。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即一把摘下瓷盆,毫不犹豫地朝那金雕掷去,伴随着一声畅快的怒骂:“哼,总算让小爷我逮到你这扁毛畜牲!还想着啄我不成?叫你啄,叫你啄个不停!”瓷盆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金雕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这动静惊动了青稞地里的乡亲们,他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跑来围观。只见那只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金雕,此刻正歪着脖子,被死死按压在地上,眼中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似乎对这样的结局满心不甘。
张大队长听见张老太传来的消息,那叫一个激动啊。
他急匆匆地一路疾行,终于在紧要关头抵达了现场,目光如炬,直指那被束缚的金雕,怒不可遏地斥道:“好你个混蛋玩意儿,给你叨了一年也就忍了。特么的都五六年过去了,还这副样子不饶人。”
金雕此刻已被李居安牢牢绑缚,麻绳紧紧缠绕着它那锋利的爪子,连带着翅膀也被束缚得动弹不得。昔日里威风凛凛的金雕,此刻犹如一只落魄的走地鸡,垂头丧气,毫无昔日嚣张之态。它的嘴上仍不肯服软,偶尔挣扎着张开鸟喙,试图再啄向仇敌。
李居安从怀中掏出一卷细麻绳,手法娴熟三两下将金雕的鸟喙给绑住,说道:“张队,这鸟我带回去了。”
张大队长心里还有些惋惜,他还想留下这只金雕,拔了毛炖汤,叫家里人都好解解气。
但他一想到,这金雕村里多少猎户都没打下来,最后还得是李家屯的李炮来打掉。他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他问道:“这鸟咋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