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水站在城门上目送着车队渐行渐远，久久未动，如同一尊雕像般立于原地。

“秋儿——”不远处传来了顾母的呼喊，顾秋水却没有回头。

“秋儿，你这是——”柳烟扶着顾母赶到顾秋水身旁，顾母着急地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生怕顾秋水在骑马过程中摔着、碰着。

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伤口，顾母微微松了口气，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搞得一身狼狈呢？”

说完，她顺着顾秋水的视线看向城外已经离开的车队，叹了口气，瞬间明白为何顾秋水会急匆匆地冲出顾府。

“秋儿，殿下离京未曾通知任何人，也是怕徒生愁绪吧。”

“阿娘……”一直没有反应的顾秋水在听到顾母这番话后终于回过神，“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呢？顾秋水不知道，他只是有点难过。

他明明已经计划着要同慕容晟表明自己的心意，却计划赶不上变化。

藩王无故，不能进京。顾秋水尚未及冠，无法离京。今日一别，何时才能相见？

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

“这儿风大，秋儿，同阿娘回府吧，你爹爹和兄长都在城楼下等着。”顾母抬手轻轻将顾秋水额前凌乱的头发别至耳后，柔声劝慰。“有什么事我们回府再说好不好？”

顾秋水点点头，再次扭头望了眼端宁王离京的车队后，跟在顾母身后走下城楼。

城楼下，顾父与顾秋晗站在马车旁边，能看出两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与焦急。

看到顾母二人下楼，两人也是松了口气。

“爹爹，兄长。”走到马车旁，顾秋水默默开口，几度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

“先回府吧。”顾父抬手抚摸着顾秋水的脑袋，随后把他送入马车内。

“爹爹，马——”

“你兄长会骑回府。”

顾秋水又不出声了，一个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安静发呆。

他需要一个人静静，梳理自己的情绪。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平稳又迅速，没过多久就回到了顾府。

这让顾秋水不禁有些恍惚，明明他骑马赶去城门时花了那么长时间，这会为何一下就回到了顾府？

下了马车，顾母快步来到恍惚的顾秋水身边，拉着他的手往主院走去。顾父与顾秋晗稍落后几步，沉默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一半，顾秋水像是终于回过神了似的，从顾母手中挣脱，情绪不明：“阿娘，我有些累了，先回院子休息，晚膳不用喊我。”

说完，同顾母与顾父行礼后，顾秋水头也不回地跑向自己的院子。

“诶，秋儿——”顾母正想说些什么，但顾秋水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她无奈看向顾父，顾父皱着眉看着顾秋水离开的背影。

“晗儿，你弟弟这是怎么了？”得不到顾父的帮助，顾母又把目光移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顾秋晗，“我虽知道秋儿同端宁王关系亲近，但端宁王离京一事对秋儿的影响竟如此之大，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顾秋晗怎么可能会清楚？他诚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