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宴躺在床上,视线被眼前的怀表吸引,眼珠随着怀表的晃动转动。
“记住了吗?我刚刚说的话。”床边的男人看时间差不多了,紧紧盯着顾津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记住了,我会抢回属于我的东西,凡是挡我路的人,全部除掉。”顾津宴的声音很冷,表情木然,仿若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那男人洗脑。
他忘记了一些事,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股记忆太过愤恨,让他想要摧毁记忆中的人。
那男人闻言满意地收起怀表,“很好,记住你说的话,我会随时来找你的。
你小叔在来接你的路上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顾津宴点头。
他被那人救回来后,挂了不少营养液,身体被几个大热水袋暖着,已经不再冰冷。
随后,那男人让人把他送回废弃的房子。
回来之前还故意让他换上了之前湿透的衣服。
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他身体好不容易回温的体温又慢慢下降……
……
顾津宴被送回来后,摸黑进入漆黑的废弃房子里。
房子里一片漆黑,由于前两天下雨,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他搬进来的那些铺盖和物品全都被打湿,杂乱无章地堆在墙角。
他毫不介意脚下的水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后随意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角静静闭上眼睛。
身上很冷 ,可再冷也没有人心冷。
他知道,今晚过后,他的人生又要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
几分钟后,一抹灯光把废弃的屋子照亮,随之而来的是清晰的汽笛声。
顾津宴听到声音了,但他装作未听见一样没有反应。
一动不动地坐着,连眼睛都未睁开。
顾司衡下车后皱眉看着废弃漆黑的屋子,破旧的屋子连道门都没有。
这里真的是顾津宴如今的落脚地吗?
他打着手电筒走进屋子里,电筒的灯光四处扫射。
屋里中间的杂草未除,坑坑洼洼的坑里还有未干的水,一边墙角堆着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全都湿了。
当他看见顾津宴鼻青脸肿地闭着眼睛靠在墙角,浑身衣服都湿透了,特别是那消瘦的身体让顾司衡大吃一惊。
他脸上的胡子太长,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像一个落魄的糟老头一样。
顾司衡深吸一口气。
这个蠢货,被赶出来后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这次倒是有骨气,在外受了委屈也不回去,还真是让他挺意外。
顾司衡抬脚走向顾津宴,在他面前停下后蹲下身子。
他手电筒照着顾津宴的脸,那张鼻青脸肿的脸让他想到陆婷和莲儿,心里不由得划过一抹不忍。
“还有气吗?”
“有气就睁开眼睛。”
顾津宴闻言,慢悠悠睁开眼睛,眼神淡漠。
顾司衡见他不说话,表情也变得疏离毫不意外。
他被顾长生打断手和脚赶出顾家。
在他心里,对顾家应该是有怨恨的。
顾司衡没提及过去。
“你爷爷一直很想你,从你被赶出顾家后,他隔三差五就会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
你倒好,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宁愿被万家的人羞辱也不回顾家。
顾津宴,你何时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大牛村离市区还很远,顾津宴躲在这落魄的村庄里确实很难找到。
顾津宴闻言,眼眸微动,声音很虚弱,“我不是顾家的人,回去做什么?”
“自取其辱?”
“再一次被赶出来吗?”
“我也不是顾家的亲儿子。”顾司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