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棠自然没错过季淑然的变化。

她在心里满意地点头：没错，就是要这样。

等季淑然实施了这一切，她会给季淑然送上一份“大惊喜”的，还真期待到时候季淑然的神情啊。

季淑然笑了笑：“妹妹说的是，是我之前过于急于求成了。”季晚棠也笑，带了点奉承：“姐姐只是没转过弯儿而已，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姐姐的机会比旁人都要大得多啊。”

两姐妹各怀鬼胎地相视一笑，相携着进了锦绣楼。

锦绣楼在京都成衣店铺之中的地位不亚于琳琅阁在京都银楼中的地位，甚至有人还传这两家背后的东家都是同一家，但到底是不是同一家还没有人知道。这两家的东家都很神秘，有不少人想调查，可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不过也证明了，这两家背后的人肯定有不小的势力。

和琳琅阁一样，锦绣楼也有三层。

但锦绣楼的生意比琳琅阁要差了不少，从人流量看是这样的。不过倒也正常，京都里哪个贵女家里没有绣娘？一般都是在自己府上裁衣，外边儿买的成衣还未必合自己的身形。

但仍然有贵女喜欢看锦绣楼的样式，对于她们来说，买的不是衣服，而是样式。

锦绣楼第一层没什么人，只摆了几件样式中规中矩的衣裙，虽然确实华丽也挺漂亮的，但还不足以打动贵女们的心。

季晚棠和季淑然也没有在一层停留，径直去了楼上，楼上的人比起楼下也没有多多少，见到两个戴面纱的人上来只是投去了一点目光便收回。

好在两人在京都的社交圈子里都算是新人，露面不多，戴上面纱就和陌生人一样，能认出她们俩的人很少，更何况两人的婢女也蒙上了面纱，虽然会有点奇怪，倒是让两人能够安心不少，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小了不少。

“姐姐，要不我们还是去三楼吧？公子的意思也是在三楼……”季晚棠用帕子掩着嘴，小声道。二楼的衣服已经很华丽很别出心裁了，季淑然在衮州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一时间竟然移不开眼。

季晚棠刻意落后了季淑然一步，让自己免于还要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听到季晚棠的话，季淑然勉强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些璀璨夺目的衣服上挪开，扯了扯嘴角：“这不太好吧……让公子破费了……”“上次说要给姐姐买首饰，结果出了那档子事。首饰没买成不说，还让姐姐受了委屈。公子的意思是让姐姐好好挑挑，就是给姐姐赔罪了，毕竟姐姐从衮州远道而来。”季晚棠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季淑然其他的没听见，就听见了“公子说给她赔罪”。

原来……谢闻璟还是记得的吗？她还以为，谢闻璟早就把这件事忘了呢。

“那就承公子的美意了，其实上次那件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季淑然心中微颤，眼眶竟是有些红了。

虽然上次给她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但谢闻璟的这番心思还是让她颇为感动。

季晚棠看着季淑然微红的眼眶，有点理解又不是能理解：谢闻璟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就算来京都后就没接受到善意，至于感动成这样吗？

虽然季晚棠这么想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确实，谢闻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在谢闻璟身边的季晚棠能不清楚吗？

没有在二楼停留多久，两人又去了三楼，这下倒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锦绣楼的三楼和琳琅阁一样，招待的要么是有权有势的，要么就是有特权的人。这两个蒙着面纱的姑娘，两个都不像啊。

上楼的地方也有侍女拦住了两人，季晚棠从袖中拿出一块玉制的令牌交给侍女。

随即其他在二楼的人就看见那侍女恭敬地将两人请上了三楼。

一时间二楼哗然，纷纷在讨论这两人是谁，竟然能去到锦绣楼的三楼。

忽然，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那两个姑娘，怎么那么像立冬宴上辅国公府家的那两个？”“真的？”“可有依据？”

人群熙熙攘攘，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姑娘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她只是觉得那两个姑娘的背影很像，是她本人觉得像而已。

二楼的喧哗已经上了三楼的两人自然是无从知晓，也不知道有人仅凭背影就已经猜出来两人的身份。

三楼除了她们两个就没有其他的客人，引路的侍女把两人带上来后就离去了。

熟悉的场景让季淑然回忆起了琳琅阁的那一天，脸色有些发白，不等她说什么，一个看上去约摸三十岁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来，看了一眼两人：“是谁要做衣裳？”

季晚棠把季淑然推了出去：“我姐姐。”

女子打量了一下季淑然，忽然皱起眉头：“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

听到女子生硬的语气，季晚棠有点惊讶：这么说话，真的不会得罪那些权贵吗，还是说，锦绣楼背后的东家，已经是权贵也不敢轻易得罪的程度？

季淑然也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女子手上缠着一卷丝线，闻言面色不改：“劳烦姑娘把面纱取下，我好根据姑娘的相貌给姑娘裁衣。”虽然改变了用词，偏偏女子又板着个脸，显得格外不情愿。

让人更加火大了。

而且也不知道女子的话是哪里戳到了季淑然的痛点，季淑然一下瞪起了眼睛：“我还从未听说，裁衣要看人相貌的。”

“那是旁人，现下锦绣楼的三楼只有我给京都的贵人们裁衣，姑娘若是想要锦绣楼三楼的衣裳，那只能听我的。”

“你！生意哪有这样做的！”季淑然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做生意的人，就连季晚棠也是叹为观止。

真乃奇女子。

“姑娘这衣裳，要还是不要？”女子没有因为季淑然的态度改变分毫，季淑然很想转头就走，但就算是她，也知道锦绣楼三楼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就这么放弃，她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