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陛下挑不出任何错处,孟听澜是他亲自授的官,工部那群人为难孟听澜,就是在质疑他的决策。
他浅啜了口茶,点评道:“她倒是有她老子的两分风范,倒是可惜了她的女儿身。”
“坊间有传言,说南山道长曾属意她为下任掌门。”
陛下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落在李言辙身上:“你对她倒是上心。”
李言辙垂眸看着地面,似是不知陛下的试探,从容道:“她于儿臣而言有再造之恩。”
陛下迟迟未言,停在李言辙身上的目光却未撤离。
良久,他才出言:“御史台上书说,近日总听闻登闻鼓响起,却皆无后续,大臣们担心继续这样下去会让百姓心寒,”他顺手拿起单放在龙案上的奏疏扔给李言辙,“此事就交给你去彻查。”
李言辙不敢拒绝,只得拱手应下。
走在方砖铺成的路上,他冰冷的心始终不见转暖。
登闻鼓被敲响却又无后续,除却鼓司不作为,便只剩一种可能,鸣冤者口中之事,又或是状告之人的身份之高,他们不敢得罪。
掩盖不下此事,恐被追责,就想出了这等法子来。
坐拥暗卫的陛下不可能不知这里面牵扯甚广,但陛下仍旧交由他来彻查,其原由可不是陛下看重他这个儿子,而是觉着他班师回朝后就去兵部任职未能搅起风云,索性就来一剂猛药,让这趟水不得不浑。
工部。
通过最后一次考校的只有三人。
宣读完名字,孟听澜又叮嘱了两句,便动身去了听雨楼。
她到时,苏黛已在了。
一看到孟听澜,苏黛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阴阳怪气道:“你倒是藏得深。”
孟听澜张口回道:“彼此彼此。”言罢,她没去看苏黛泛白的脸色,缓步行至苏黛对面落座。
苏黛没继续跟孟听澜拌嘴,下颌微抬:“你想我做什么?”她笃定孟听澜对她有所求。
孟听澜喜欢跟苏黛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直言道:“我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告诉我谢恒的一举一动。”
她虽安排了人跟着谢恒,获知的消息到底有限。
苏黛不同,作为谢恒的枕边人,可以打探到的消息只会更多。
“不够,”苏黛强调道,“这不够,你还得允我一诺。”
在孟听澜回绝她前,她又道:“我帮你留意整个谢家,也可以在你有需时配合你。”
这是她为自己留的退路。
在谢恒一而再再而三空手而归之际,她就知晓谢恒已靠不住,她必须得为自己谋划一条退路。
而孟听澜,就是择取的对象。
孟听澜心神一动,谢家有她的眼线,身份所限,能探知到的消息不多。
苏黛却不一样,抛却谢恒对苏黛的宠爱不说,就拿苏黛腹中的孩子来说,苏黛要去哪儿,谢家的人还真拦不住。
但她没直接应苏黛,端起跟前的茶浅尝了口,见晾苏黛晾得差不多了,她才不疾不徐道:“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