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麻子梳洗一番，穿上村里难得一见的白衬衫，犹犹豫豫地走到了李清荣老师的院子门口。

还没走进去呢，李清荣就迎出来了，笑着说道：“哟，张麻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不会是想跟王二皮学戏吧？”

张麻子被猜中心思，顿时脸色涨红，尴尬地笑道：“什么学戏不学戏的，我就是随便看看……不过，这个丑角吧，反正我也闲着，要是你们需要人手，我倒是也可以试试。”

李清荣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啊！我正愁没人顶上呢！不过张麻子，你可得下点功夫，这丑角看着简单，其实要让观众笑可不容易呢。”

张麻子嘴硬地哼了一声：“哼！有啥难的？不就是脸上多抹点油彩，动作夸张点嘛！我这人天生就会逗笑，放心，肯定比王二皮演得还好！”

李清荣没戳破他，只是耐心教他基本的表情动作和走位。

几天的排练下来，张麻子才发现这丑角表演其实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他的动作不是不到位，就是表情不自然，总感觉做得有些别扭。

他望着在一旁熟练指导的王二皮，心里不服气却也暗暗佩服，终于意识到王二皮还真是下了苦功夫的。

几天后，村里的采茶戏正式上演。

张麻子特地站在舞台一角，挤眉弄眼地对着观众，心想一定要赢得掌声。

但台下一片寂静，观众们看得一脸疑惑，只有王二皮一上场，立马笑声四起，张麻子的表演反倒显得有些尴尬。

表演结束后，张麻子回到后台，垂头丧气地坐在角落。

王二皮抱着还满月的儿子走过来，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张麻子，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啊？你这不是挺好吗？”

张麻子红着脸低头嘟囔道：“我看啊，我这丑角还是让给你吧，我演不来这夸张的动作，看来这玩意儿还真得有天赋。”

王二皮哈哈一笑，调侃道：“这怎么叫不行呢？谁没个第一次嘛！你看我，当初上台还紧张得手抖呢，后来下了不少功夫才演得顺溜。张麻子，丑角嘛，脸皮要厚点！”

张麻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宽慰了些，憨憨一笑：“唉，看你这样我还真是服气了。不过，这次算我栽了，回去还是好好琢磨琢磨。”

两人正说笑着，苏小婉走了过来，笑着招呼他们去家里聚一聚。

到她家后，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酸野小菜，酸豆角、酸黄瓜、酸木瓜丝，看得人直流口水。

苏小婉笑道：“二皮，麻子，今晚你们尽情吃！最近酸野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特别是分包给村里妇女们之后，产量翻倍，我这库存都快装不下了。”

张麻子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半是试探地问：“小婉，要不……你看我也在村里闲着，要不我也来干点活儿？你这酸野生意搞得有声有色的，干脆给我也分份差事？”

王二皮在一旁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抱着儿子晃了晃，说道：“张麻子，你可真行！非遗丑角你要演，现在连酸野生意也想插一脚？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想喝酒吹牛呢！”

张麻子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咳，我这不是想找点正事做嘛。酸野生意要是能让我分个差事，我也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瞎晃悠。”

苏小婉瞅着他，想了想便笑着说道：“行啊！不过，这酸野活儿可不是光说说就能干好的，需要下功夫，还要懂得腌制配比和保存技巧。”

张麻子连连点头：“放心，小婉姐，活儿我肯定好好干，保证不偷懒！”

就这样，张麻子成了苏小婉酸野队伍中的一员。

王二皮笑他：“张麻子，怎么？这会儿才知道咱村人靠勤快吃饭？”

张麻子半开玩笑地回道：“唉，算我服你了！这次也算是走正道了，谁叫我命里注定是个卖酸野的丑角呢！”

苏小婉在一旁看着他们斗嘴，不由得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