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好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她有种想下车的冲动,她想告诉时屿不要再提起过去的事了。
他愿意接手老爷子的企业不就是已经向前看了吗?执着于过去不仅折磨他,连周婕自己的心里也在受着折磨。
她刻意忘却,他却偏偏在她面前提起。
“至于南栖,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她的面前。”
他眯起眼睛看向高空,“她很可爱,不应该受到伤害,不是吗?”
周婕让司机开车走了。
她一句话都没留,只是颤抖着指尖又重新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至始至终时屿都没有回过头去看周婕一眼,这是母子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话,结局是不欢而散。
应该说,只有周婕是不开心的。
时屿看着南栖,她已经绑好了身上的护具,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从几十米的高空跳了下来。
时屿没有忘记南栖交给自己的任务,抬起了手机在一声刺耳且带着回音的尖叫中为南栖拍下了几张照片。
如南栖所料,这几张照片不仅没有构图,而且还很模糊。
她刚从蹦极的地方下来,腿还有些软,和一起时屿坐在长椅上休息,她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想到了什么,“对了,刚刚你的身边是不是停了一辆车?是认识的人吗?”
时屿否认,“不认识。”
“也是哦,在海市你认识的人应该不多。”
不过那辆车突然出现在时屿的身边,看起来确实有些突兀。
南栖心里百转千回,可最后什么都没问出口,扬起笑脸悠闲的靠在长椅上,“真好呀,如果以后我们每一天都像这个样子就好了。”
时屿看向她,“蹦极?”
“不是。”南栖笑眯眯的,“是每天都像这个样子悠闲的在一起,时屿工作很辛苦吧,抱歉哦,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南栖晃动着自己的腿,“其实我也很想帮你做些什么的,无论是力所能及的事,还是还是我做不到的事,我都想尽力去帮你。”
她抬手碰了碰时屿喉结下方的伤疤,“可你什么都瞒着,什么都不说,所有的事情全都自己来扛着,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吗?”
南栖的眼睛被太阳晒得有要流泪的趋势,她从小就是这样,眼睛有些敏感,一遇到强烈的日光,便会泪流不止。
她在随身带着的包里翻出了墨镜戴到脸上。
纯黑的墨镜盖住了南栖的双眸,让时屿分辨不清她的情绪,南栖巴掌大的脸被盖住了一半,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嘴角带着笑意的红唇。
那张红唇开开合合,“我呢,就是想帮你分担些什么,不想让你一直保护着我,好嘛?”
时屿想勾起唇角,在南栖面前露出笑容,可他失败了。
嘴边的肌肉好似失了力气,再也无法做出微笑的表情,他轻轻张了张口,“南栖。”
“嗯,我在呀。”
时屿只叫了她的名字。
他沉默了很久。
南栖也不说话了,她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时屿的态度对她来说没什么所谓,她只是想让时屿知道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