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想起,刚才周景川跟个饿狼似的亲她时,她手指上的确有点凉。
“哪有跟人求婚,这么偷偷摸摸的?哪有连求婚戒指都要自己准备的?周总。”季善莞尔轻笑,“你是在嘲笑我连个戒指都买不起拿不出来,还是在否定我看人的眼光?”
周景川重新打量着她,手,握了起来。
季善解开脖子上的项链,然后将挂在项链上的一个戒指取下来。眼睛像小狐狸一样亮晶晶的,她同周景川挑眉,“伸手。”
周景川手心里,溢出了汗。
喉头一上一下,不停滚动着。
默了一会儿,在季善灼灼的注视下,把手交给季善。
季善垂头,把周景川手上那枚戒指取下来,将她准备的那一枚戴在周景川的手上,“很久了,刚去非洲的时候在他们商场看到的,就买下来了。那时候,就想着给你,想回来之后,正儿八经的给你的。”季善兀自一笑,“我走那天晚上,你不是说,等我回来就追我吗?我就想,我也会好好追你的。”
周景川将他的那枚戒指从季善的手里接过来,穿在她项链上,之后,重新将项链给季善扣上。
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最终,他把季善紧紧的抱在怀里。
“嫁给我,好不好?”
他欠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早就该补上了。
季善靠在周景川的肩膀,“戒指都戴上了,再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虚伪了?”
周景川在季善耳边笑,笑声低沉,“那怎么办?你打算踹掉?”
季善:“不了吧,为民除害吧,省得你祸害别人。”
“倒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周景川嗤了一声。
季善满不在乎,“不然呢?”
周景川不再跟她争辩,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你好像,还没跟我说过在非洲的事情。”
从未想过周景川会主动问她关于非洲的事情,再加上季善本来也不想回忆那段日子,说苦倒是算不上,她也从未后悔过,只是一想起,心里会难受,那里落后,落后便要挨打,炮火连天的环境里,人命如蝼蚁。
“就是救人,每天都在救人。想着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季善语气稍沉,“一开始,我会想,多救一个人,就多积攒一份福报,能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可后来,是真的不想重复救人的动作,宁愿不积累福报,也想那些战争中的人平平安安。”
季善说得动容,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都写着难受。
周景川握住他的手,“星河成立了基金会,在可以操作的情况下,会给予帮助。”
“你这么好啊。”季善扯着他的领带,浅浅笑着。她的周老师,向来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可这个人的行动,却比蜜糖还甜。
“这三年,受过伤吗?”周景川没顺着季善的话扩散,他拧着眉,盯着季善问。
季善愣了愣,说:“没有啊。”
“真的?”
季善点头,“真的。”
谁知,就在这时,季善的头开始刺痛。
她不想让周景川知道,只是虚虚地按住太阳穴,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疼,疼到她说不出话,身子也跟着颤抖。
周景川起先没有注意,他在思考季善这话的真实性。之前那一粒药,他已经让医院去检测了,谁知道,竟然只是简单的维生素片。
意识到季善身子发颤,周景川眯起眼睛,一把扣住季善的腰,“怎么了?”
季善咬着牙,话都说不出来了。
恰好这时摩天轮也已经停了下来,周景川一把将季善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
梁家。
梁子卿处理完公事,吃了药,之后打开监听设备。
亲耳听到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听着两个人互相抒发情谊,他一边咳嗽,一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
越生气,他咳出的血越多。
管家被吓了一跳,“先生!”
梁子卿呼吸发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油尽灯枯的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药,他艰难地咽了下去。
管家松了口气,立即去将监听设备关掉,免得让人再受刺激。
梁子卿吃了药,才勉强能顺过气来,“她现在叫陈然冉是吧?让她快点!”明明是一句愤怒的话,却因身体的缘故,一点气势也没有,软绵绵的。
管家道,“陈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很快的先生,您不要动怒了,对身体不好。”
梁子卿大口大口地喘息,“为什么关掉,为什么?”
“先生,您开监听,季小姐受不住的。”
梁子卿捂住胸口,“她让我这么疼,她也该好好体会。”
擦去嘴角的血迹,“打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