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
颜则卿用筷子夹起块肉送入小嘴,细细品尝起来。
言君就瞅着她那嫩白的腮帮子在那动啊动,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颜则卿喉头一咽。
言君忽然眼皮一跳,霎时间想到一个事,面露迟疑地问道:“欸,你说你到时候全身都动弹不了,要万一我对你做点啥,你岂不是反抗不了?”
颜则卿又夹起个菜,优雅地送到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唔理论上来说是没错的。”
“为啥是理论?”言君眨眨眼。
颜则卿咽下菜,眼神古怪地瞅瞅他,“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言君一听顿时大声道:“怎么可能?!”
“那你干嘛非得挑那时候?”颜则卿眼眸幽幽地盯着他,“五衰起的时候多丑啊,而且整个人都会变得脏兮兮”
“呃”言君噎住了,毕竟他是真没了解过这个,甚至可以说没法去了解,想了想,只好糊弄道:“我就一时兴起随口问问而已,不用较真啦。”
颜则卿轻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半晌,忽地,她嘴角上扬,“这样啊,原来是兴咳!”
她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筷子都掉到桌子上又滚到地下,砸出噼啪声。
言君见状噌地一下站起凑过去,“怎么了?”
颜则卿用手死死抵住胸口,美眸几乎凝成一条线,以极其艰难的语气吐出两个字,“来了”
言君心里一跳,快速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先抱我回床上”
颜则卿说完两眼一黑,身子便往侧面晃,言君见了赶忙伸手一扶,接着顾不得他想,迅速把人抱回卧室。
待将人放好后,又见其闭目蹙眉,满脸难受的模样,便连忙去洗手间打了盆水,并抽了条毛巾回来。
等回到卧室,颜则卿已经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甚至连左小腿都顾不上。
这让言君见了心里直突突。
心想这女人待会别真武还没跨过去,就尼玛把自己脚给整废了。
念及至此,言君也顾不得那点小纠结了,当即上前将其稍稍按住,不,应该说护住点对方的左小腿,至少别再次受伤,特别是这个时候。
毕竟他不晓得跨真武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别搞不好因为这个事而导致出什么问题,到时跨不过去事小,要万一还危及到性命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然而。
言君固然焦急心切,也尽职尽责地护住了颜则卿的左小腿,甚至还抽空拧起毛巾帮擦擦额头间的汗,想让其舒缓一点。
但,五衰又岂是一些外在手段就能得到缓解的?
作为以自身气血跨入真武之门前最至关重要、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步,其对人身体造成的痛苦程度,不亚于剥皮抽筋,碾骨碎肉!
或者说,那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痛感。
而是一种精气神三者同时被研磨,从而引动肉体反馈出更深层次的衰败状态。
这种状态下,疼痛,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感觉
午夜时分。
“呃”
“啊”
微弱且沙哑的痛吟声在卧室里不时回响。
言君弯腰站在床边,不时拿毛巾给人擦擦脸,又擦擦双臂,还有两条腿。
为啥说是两条。
因为早在俩小时前,躺在床上的颜则卿忽然跟发了颠似地一抽搐,接着猛地将左小腿一甩,一股劲力直接透体而出,硬生生把石膏给震裂了。
然后又在一系列翻滚折腾下,陪伴她许久的石膏,便完成了它的使命,光荣破碎了。
以至于言君还收拾了好半天。
现在他瞅着那条带着伤疤,却怎么看都还算健康光洁的左小腿,眼里时不时浮出疑惑。
但很快又会被对方的痛呼声惊动,连忙凑上去擦擦汗渍,顺便给那发烫的额头降降温。
可擦着擦着,言君忽然感觉到一丝阴冷气息,这不禁让他皱起眉头,旋即探手去
“雾草!”
言君猛地收回手,眼睛直愣愣盯着颜则卿那张逐渐变为苍白的脸,只觉一股冷意在隐隐散发。
“尼玛,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的。
太夸张了点。
说到底不过是个相当基础的境界,换算成他这里,也才个炼气一层。
可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快赶上第二,不,甚至可能快赶上他第三大境界的情形了。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见过一些境界高深者突破时场景的,那种状态,似乎
嗯。
但好像又不能这么算。
毕竟力量体系不同,说不好跨真武就是这样?
言君琢磨着,然后迅速带着盆出去,打算换个热水来。
可他却没注意到,颜则卿那一头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已然开始泛起一丝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