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显然,也感受到了困惑,这是闻朝曾经走过的路。闻朝也如同他一样,感到过困惑。
“但是闻朝是否…意识到了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局面。而我可以改变这个局面?”
“我和闻朝,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不是现阶段的闻夕树可以知道的。
灵清法师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施主,也许你需要掌握一种力量,让你出现的不那么晚。也许你口中的崩坏者,也存在某种方法…减少他们的数量?”
“倘若医院里不断有病入膏肓的病人出现,那么身为医生,你的做法无可厚非,切掉一切病变。恰如你所做的。”
“但或许,如果你的能力远比你自己想象中还强大…你可以尝试,改变外因,让病入膏肓之人,不那么多?”
灵清法师不再跪坐于蒲团上,而是站起了身:
“就像我,我以为我的道行,可以拯救乱世之中的孤苦亡魂。但架不住外因里的一条政策,让这个世界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我如果执迷于拯救鹿岛,那我必然会被鹿岛所吞没。”
“我的双眼无法看到更大的世界,我只能看到鹿岛的妖魔鬼怪。”
“但如果我前往户江,在源头上遏制这一切呢?或许…或许我就能让这个国家起死回生?”
闻夕树忽然明白了。
是啊,如果拘泥于某一层的结果,那么自己永远会陷入和“崩坏者”死磕,最终弄死崩坏者的局面里。
欲塔可以杀么?当然要杀,老实说,杀死崩坏者还挺爽。
但如果一刀切…那么伤害的,可能是人类未来的根基。
那是否存在,只杀崩坏者,且让时间回溯到崩坏之前的办法?
闻夕树忽然想到了,天蝎座和双鱼座。
天蝎座的能力,是游戏化,游戏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回档”“读档”。
而双鱼座的能力,更是直接和时间有关…
或许自己可以得到一些星座的力量,从源头上改变某些结果。
闻夕树想到这里,茅塞顿开,有一念天地宽的感觉。
十二个星座,十二种神力,也许自己可以从它们身上,得到改变一切的力量。
只是…闻朝不行么?
闻夕树总觉得,闻朝把癫倒之骰的力量给自己,不仅仅是扩散…更像是转移,渴望看到某种新的变数。
他下意识就觉得…莫非闻朝无法借取或者得到其他星座的力量么?
闻夕树微微摇头,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算了。闻朝还是太神秘了,我还是先着手于眼下吧。”
闻夕树也站起身,他看向灵清法师: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法师您。”
灵清法师叹道:
“是村田先生的事情吧?”
闻夕树一怔:
“您知道了?”
灵清法师摇头:
“不确定,其实一直是有所怀疑,我怀疑陪伴在我身边的村田先生,已经遭受了毒手…但一直没有证据。”
“或者说…”
灵清法师的眼里呈现出几分落寞:
“我一直不肯直面这件事情。”
闻夕树暗暗心惊,没想到法师早就猜到了。他发现自己低估了法师的心性。
灵清法师说道:
“有些道路…确实不该奢求有同行者,毕竟道路是那么的危险。”
“施主,我将要前往户江。但在这之前,我想要为其他人,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诡塔的未来,会发生重大变化啊…虽然闻夕树知道,那七个人死去,本身就会发生变化。
但现在看来,这种变化会连游戏的形式都改变。
“你要一个人…去面对影响户江的那个‘神’?”
灵清法师笑道:
“我此时虽然面目可憎,我这脸,若换做以前,恐怕会被当成是邪魔。”
“但现在不会了。得益于那条政策,我想前往户江的道路上,我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闻夕树内心肃然起敬。
老实说,他以为灵清法师会一蹶不振。
毕竟…法师其实很年轻。说到底也是一个年轻人。
在他知晓村田警官的死讯后,其实他也非常难过。
那种藏匿于眼神深处的落寞,闻夕树是看到了的。
但这种时候,法师没有在意个人的悲欢。当得知村田先生死去后,法师只是站起了身…做出了离开鹿岛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