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清法师,因为得到了自己的认可,有了继续封印怪物的信念。
闻夕树可以想象,灵清法师一个人承受着如此大的误解,内心深处的孤独。
且真正给予灵清法师信念和力量的,不是玩家,不是闻夕树,而是始终陪伴在法师身边的村田警官。
但现在,很可能村田警官已经死了。
不管崩坏者用了什么手段,现在,灵清法师身边的“村田”已经变成了崩坏者。
闻夕树想到,如果在末日前夕,连最后的坚守者和拥护者村田先生都“叛变”…
那灵清法师一定会陷入绝望。
或许看着法师陷入绝望的脸,就是崩坏者最大的慰藉。
“崩坏者都是乐子人…还真是。”
闻夕树其实不讨厌乐子人,或者说适度的乐子人。但如果已经不是以他人的痛苦,而是直接跳到他人的绝望为乐趣…那闻夕树完全无法接受。
“方才崩坏者打来电话,想必是要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七个人是否安然无恙。我没有接电话,但或许崩坏者惯有的警惕,会让他意识到某些可能性。”
“崩坏者意识不到我的出现,但这次…他出现在灵清法师身边,导致窃听到了我的计划,意识到了我的出现。”
“同时,他可能也明白了,我和其他‘玩家’不同,我能使用暴力。”
“他打电话,只要确保七个人是安全的,就知道我无法使用暴力,但如果七个人里,有人死了…他大概率就会躲起来。”
“恐怕,他现在已经躲起来了。”
闻夕树其实也很在意一点,崩坏者与地堡玩家一样,无法使用暴力,那么崩坏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就在闻夕树上山进入寺庙后…他就遭到了袭击。
他开始仔细回忆起一些细节。
“我遇到的第一个崩坏者,其实也无法使用暴力…但有趣的是,他可以击杀杰克的母亲。”
“哪怕方式上,那似乎不算暴力。”
“刚才,我遇到假村田,他也挥舞警棍朝我袭来…不过确实很好闪避,因为简直像是胡乱挥舞,根本不是对着我来的。”
这个世界的确存在很多谋杀,可以表现的不暴力。
闻夕树似乎弄清楚了,暴力的定义比较局限…
而这些崩坏者们,也都在一次次循环的过程里,摸清楚了“禁止暴力”规则的边界。
禁止暴力,不等于禁止用力。
倘若一个人没有目标的对着空气比划,这当然不算暴力。倘若一个人只是推着轮椅,偶然加速,这当然也不算暴力。
当然,规则估计也没有宽泛到如此程度。禁止暴力对地堡玩家,对崩坏者的限制理论上还是严格的。
可架不住一次次循环里不断摸索出了一些“邪招”。但这样的邪招,也顶多起个障眼法的作用。
在战斗里,肯定是毫无战斗裨益的。
“他胡乱挥舞警棍,其实我不躲…大概率也伤不到我。但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因为他做出这个动作,我下意识就以为他不是崩坏者。”
“因为我以为他使用了暴力。”
“甚至,他还掏出了枪,但那个时候,他没有开枪。”
这一切,在战斗上毫无助力,但在干扰闻夕树的判断上,起到了极大的助力。
闻夕树下意识的,就将假村田从崩坏者的名单里排除了。
“不得不说,你们在自己的这套体系里,也算是够努力的。”
闻夕树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到山里,进入寺庙,将一切和灵清法师说清楚。
以及询问假村田可能是通过七个人里哪一个人的能力,伪装成了村田。
要伪装成村田,还能骗过灵清法师…
这当然需要某种外力。
否则一个人的身高体重声音完全不同,哪怕脸被辐射影响,变成了腐肉和白骨…
但依旧能够看到诸多不同。
“能够骗过灵清法师,必然是有手段,或许法师会知道这种手段。”
“但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闻夕树就感觉自己慢了。
他预感到,当“神”打来电话,但美食家没有接听后,“神”可能就要“换号”了。
是的,这位鹿岛的“神”,既然可以借助某种外力,伪装成假“村田”,那么自然可以变成其他人。
所以闻夕树在想,第二种可能性——跳过回去见法师的步骤,预判“崩坏者”的行为,在其“换号”之前,完成击杀。
让崩坏者也感受一波真正的绝望。
“首先这七个人…既然都是‘诡’前缀拥有者,那么这七个人,必然有七种不同能力。”
“目前看来,牛郎三神半造,很可能是驯服。美食家给‘神’跪着磕头这件事儿,很可能是三神半造的手笔。”
如果自己是崩坏者,自然是利用信息差,借助七个人的不同力量,统治鹿岛,并且让七个人互相影响,不至于被“反客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