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山齐姓公子突然开口道:“两位何必着急走?待会府里的节目才是重头戏,如此早退岂不是错过。”
“况且,二位这般轻视我等,岂不是也太高傲了些么?”
林渊两人置若罔闻,人群中却像被一语点破窗户纸,立即皱眉附和:“二位不妨暂留,就当全这一场千里相聚之缘,也给主人家几分面子。”
说罢,有人在说话者眼神示意下走出,跨至道士、剑客面前,止步姿态。
言语并不激烈,但好似站在道德高处,换作一般人无话可说也就半强迫下暂留了。
林渊却从不是吃这套的人,更不会因这江湖争风小把戏而变色,他向来就自认才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
也无有什么动作,只是丝缕气息从磅礴如大海的丹田内溢出。
到的外界就化作了滔滔威压,如巨洪轰隆隆倾泻,霎时将那伸臂阻拦的边境江湖二境莽夫按翻,五体贴地,脸涨成猪肝色。
而后威压蔓延到人群中,将那位指使阻拦的四境初期武修同样按翻在地,并分散一些,对看戏的另外几人以作震慑。
林渊轻飘飘走过。
至始至终拢着的袖口都未曾断开。
殷溪兰忍不住回眸,朝面露大骇之色的岸边众人露出一丝轻笑,继续跟道士朝外走。
真是,到哪儿都不得清净。
果然有人在地方,就有江湖。
但,招惹这家伙作甚?还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此幕让没有承受威压的其余人脸色也瞬间一变,纷纷散开躲避。
好生恐怖的修为,至少是四境中的佼佼者,哪怕五境也不无可能!
他们没资格探清林渊的深浅,但按照以往阅历却已经心生震撼。
同时,目光朝正中间没有躲避的三人投去。
安锵、安照二人身上分别亮起法宝,自动抵消了分散而来的微弱威压,墨阳山主长子齐出尘却是依靠自己浑厚的功力化去;三人神色各异。
安锵脸色不怒反喜,已经起身快步去追。
齐出尘心中警兆更胜之前,心中升起半敌意,半矛盾之感。
既担忧被继续盖过,又想拉拢示好。
反倒是先前一直示好,性格迥异于寻常女子的胡女安照没了先前那般心态,认真眯眸打量两道远去的背影。
而后,忽然转头径直离,抬手叫来府内奴仆低声吩咐几句,消失在了懊恼的众修士面前。
……
几日悠悠过去。
包括浑阳城在内许多边城,涌入越发多的奇形怪状之人,仿佛一锅大杂烩,宛如人种熔炉。
原成汉国逃走的贵族富户、溃逃涌来的修士强者、景朝西北变动离开之人,闻到金钱气息的商贾、西域诸国想看好戏的使者、形形色色暗探暗子,乃至想建功立业的修士武夫,等等形形色色之人,来到了这里。
只因这些原本不过三五万人的边境县城,成为了景朝西北经都府和前赵国落子斗法的试炼场。
乱是必然,然而乱的同时也带来了机遇。
这些人无一例外背景不良,却都是千中无一、万里挑一的当世精英,若能招揽几个,必然有助于能在愈发纷乱的天下大势中,建立一方安身立命之所。
不止安家在招揽,许多胡国贵族、西域贵族,甚至景朝西北大族也想在这纷乱中取得一分利。
如林渊等人此前参加的宴饮赏花,举办的越发频繁。
而因为多宝隆流露出的名声,还被第一批到来的贵族世家看重,居于东城戴着面具的神华派真人张源(林渊),便成了被拉拢的重中之重。
拥有至少四境后期,甚至是五境修为的道教散修,可太珍稀。
安锵几乎已经到了每日派送礼物,两日一拜访的地步,就是想将林渊与殷溪兰揽入麾下。
不惜许以重利,甚至赵国的官位。
可惜,道士张源和女剑客的冷淡,大伤这位羯人贵族的心。
胡女安照也在这几日之内利用起女子的身份,时常笑嘻嘻跑到东城串门。
今日她又来,且正好赶上饭点,看见了殷溪兰烧灶做的饭。
她欢喜的一拍巴掌,立马吩咐随从立刻再去酒楼置买一些成菜,然后就厚着脸皮在一进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真人和女侠清心寡欲,很让在下佩服,不过日常饮食还是需要稍微有些荤腥的嘛,你们都是修行之人,如此才提供足够能量不是?”
林渊看她一眼,对这副无赖模样有些无语,偏还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你既知我们是修行者,又岂不知从这凡俗菜肴中获取能量很稀薄?”
安照惊异模样,问:“难道真人和女侠都已经做到传说中的辟谷境界?着实好生厉害啊。”
“那请问是不是便不用进食了,是一直不用,还是只是长时间不用?”
她立即打蛇上棍,顺着话题往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