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诚从矿里回来,年过完,正月里还有几天时间,父子俩就上山砍柴火。
山很高,茂密的灌木,钻进去找柴。
年轻力壮的劳力汉,湿木头是最沉的,谢诚一口气能扛五百斤。
谢友振年纪大了,扛不动,就扛一些树杈子,父子两人去几趟,半年的柴都够用了。
眼瞅着张巧儿快生了,到时候要炖鸡炖鸭,做饭生火,因此谢友振又上山砍柴来了。
这次,夫妻俩只能砍碗口粗的木头,堆在一起,多运几次。
谢友振捡了几根藤蔓,放在掌心里搓了搓,就成了一根绳子,顺手一捆,弯下腰,叫田秀芬帮着扛上肩膀。
田秀芬自己也装了一背篓。
两人往山下走,山路难走,田秀芬又很少上山,走得踉踉跄跄的。
谢友振忍不住提醒她:“小心些,看着路,别一把年纪摔出个好歹来还要叫娃儿们回来伺候你。”
田秀芬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话呢?这路难走,我咋不小心了?”
她气道:“再说了,就算摔了,我也赖着你伺候,咋会赖着娃?”
谢友振:“……”
得。
他老老实实闭嘴。
自家婆娘这些天想孙女想的紧,吃了枪药,他得避着。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就听见广播里头老李头在喊。
“谢老二!田秀芬同志,你家儿子儿媳妇回来了!赶紧回家做饭去!”
哎,哎?
两人猛地愣住,田秀芬甚至竖起耳朵,再次仔仔细细听了几遍,当下激动得赶紧往家里头跑。
“我回去做饭!我孙女儿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田秀芬已经跑得老远了。
谢友振愕然。
不是。
这柴还没背走呢!
地上放着田秀芬的箩筐,谢友振哭笑不得,走过去,咬牙拎着挂在胸前,跟着往家里走。
院子里。
张巧儿和林暮雨正在屋内打扫。
将晚上要睡的被单拿出来抖落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