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拉作为人造兵器,她的个人感情和欲望被药物或仪器或人为给压制下来,造成她人格上的缺损和黯淡。
她在懵懂之时便成了实验体,除了完成任务外,没有丁点常识。
但人性本能里,对造成自己痛苦的根源十分排斥。
哪怕她不懂得这份感情名字叫厌恶。
昔拉厌恶每一个研究员,那些人是与神明对立的魔鬼,他们不仅伤害到了姐姐,她,还伤害到了父亲。
为什么不能杀掉研究员?
昔拉闷闷的低下头,她不能违背父亲的指令,父亲不让杀人,她就不能杀。
她摸摸犯疼的胸口,疑惑地想,她的身体零件坏掉了吗?怎么觉得心脏不太舒服。
金发小女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蓝色的双眼呈现出无机制的空洞, 语调平静无波地陈述:“父亲,我坏掉了,我的心脏需要维修。它突然难受起来,没有外伤和内伤。处于闷疼和刺疼之间,出问题时长为1分15秒。同等症状出现于实验体a115号死亡时,时长为2分19秒。”
实验体a115号,是她的姐姐。
她单膝跪地,认真地说:“听从您的指令,父亲。”
降谷零并没有直接拉她起来,而是将花束放在一边,温柔又喜悦地看着她。
“你没有坏掉,昔拉。”
昔拉歪歪头,专注地看着他。
降谷零点了点自己的心脏,笑容灿烂:“那叫难过。”
“难过?”昔拉学着他的停顿和音节,重复了一遍。
“是难过。”
金发青年敏锐的厉害,一眼就看出症结在哪里,他耐心又温和地解释道:“你在难过我为了你讨厌的人而拒绝了你的要求,我给别人送礼物而你没有,还难过于你不是站在我身边的唯一了。”
他眼底深处藏着莫名的情绪,细细探究却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审视。
小昔拉,当你学会了人类本该拥有的情绪,你会变成什么样?
当你未来得知杀人是罪时,会悔恨痛苦吗?
对于你唯一的牵绊,面对你如此看重的‘父亲’,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哲学家神秘地偏头笑了下,嗓音带着轻微的宿命感:“恭喜你,昔拉,你在成长。”
昔拉想了想,似懂非懂地说:“我难过父亲不属于我一个人,而我不能将抢夺父亲的武器杀死。”
一把兵器只能有一个主人,主人却能同时拥有好几把兵器。
要想独占主人,就要斩断其他兵器。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甚至称得上理所当然,这是刻入灵魂的本能。
轻易看出她在想什么的降谷零瞬间挣脱了哲学家对于人生和未来过于黑泥的探索,头痛地扶额,小女孩这不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吗?
他蹲下身,按着女孩儿的肩膀,以前所未有地认真姿态谆谆教导:“听着昔拉,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并不是一件兵器,你是一个人,是我的女儿。我可以丢掉兵器,但我绝不会丢掉孩子。我可以有很多兵器,但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