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萨梅莱问道：“那两只虫，你准备怎么做？”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小六。”康斯坦随手把擦拭鲜血和酒液的手帕收好，甚至还叠得整整齐齐地给它找了个单独的收纳箱子。

他收起方才的狷狂，做出礼貌的谦虚状：“两位鼎鼎大名的上将之间的事情，我这小小的少将，怎么敢插手呢？”

“即使里面有一只虫我们得叫他雌父？”

“我倒更愿意叫另一只虫雌父。”

“……恶趣味。”

“彼此彼此。”

“那‘鲲’呢，还要指向那颗星球吗？”

“不知道啊，”康斯坦毫不在意地摊手：“上将和中将都没下令呢，你也知道，在第八军团，对皇室最忠心的可不是我。”

“否则，父皇怎么会安心让我呆在这呢？”

萨梅莱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向斥候机器兽传回的影像。

“不过你就不好奇吗，小六？”

康斯坦躺倒在椅背上，询问萨梅莱：“这两只虫，可是代表了百年前的一个时代呢。”

“你觉得，谁会赢？或者说，你期望谁会赢？”

“……不会有赢家的。”

“哦？怎么说？”

萨梅莱把目光转向那颗冰蓝色的星球，也就是灭星武器‘鲲’指向的地方。

“毋庸置疑，帕特恩上将，传闻中已经承接了虫母权柄的虫母，是他们除了王虫之外最大的力量。”

“当然，”康斯坦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最让我惊讶的是，神竟然真的存在。”

“而直到现在，那位神也没有回来，这就代表着……祂还没有干掉帕特恩，该说不愧是他吗？即使是神明也有与之匹敌的力量。”

“那不是我们该关心，或能插手的事，”萨梅莱继续说道：“而另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显然就是——”

“赫利俄斯上将是除了帕特恩上将外第二他们最强的力量。”

“所以父皇才会派了纳贝尔雌父过来，又或者说，让‘鲲’指向那颗星球，本就是为了引赫利俄斯上将过来。”

“这是个明目张胆的陷阱，却也是个赫利俄斯一定会踏入的陷阱。”

以纳贝尔的性子，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父皇的命令，更何况对手是他憎恨嫉妒了半辈子的赫利俄斯？

“唉，”康斯坦叹了口气：“自从第九军团出事以后，一向太平的第八军团也不太平了。”

“你在烦躁？”

“没有虫会不烦躁吧，小六，如果能一直安稳地维持现在的状态，你我也不至于要奔赴死亡。”

“无所谓，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让我惊讶的是，你似乎比我预料中的对这个世界着迷得多。”

康斯坦起身，左右拉扯着萨梅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小六啊，有时候我觉得，比起三哥，你才是最不像温莎的温莎。”

毫无欲望，甚至连一丝求生的意志也没有，只是平静地接受所有的结果。

至少他对自己的死亡还是有追求的，但是小六的话……

就算把他扔到坑里活埋，也只会随手捡块石头当枕头一睡不起吧。

并未落足在任何一颗星球，宇宙的虚空之中，有两只虫相对而立。

“真是美丽的月光啊。”

纳贝尔转头看向白金发的雌虫：“你说对吗？赫利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