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个屁啊装!”
白万里可受不了娄半城那副哀莫大于心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样子,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现在的情况我想你很清楚了,也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这种人肯定不会白白送钱给杨国明吧,把你的证据拿出来,我可以给你记一功。”
“戴罪立功吗?白处长,我现在这样子了,还有戴罪立功的余地吗?”
“还是有的,至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或者让上头网开一面,不去追究你在港岛的那两个儿子。”
提起剩下的两个儿子,娄半城脸色剧变。
那两个儿子可不比娄晓娥或者娄晓娥,那两个才是娄半城真正疼爱,倾注了不少心血培养的儿子,虽然自己如今已经锒铛入狱,而且证据确凿,自己已经是没有逃过这一劫的希望了,但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还在,娄家还没彻底灭亡,娄半城的心里就没那么痛苦。
这两个儿子能安然无恙已经是娄半城最后的希望了。
“白处长!我已经落在你手里了,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我可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跟你谈一桩生意,把指证杨国明的证据交出来,我就不会主动去对付你的两个儿子,也不会撺掇上面展开行动,反之,如果你脑子不清醒想保杨国明的话你也随意,不过到时候我就真的要做你说的赶尽杀绝了。”
“别给我说什么万一我不守信用怎么办,看看你跟我现在的位置,你是阶下囚,你只能用买我会守承诺的可能性,这交易如果你不愿意做就算了,别浪费我时间。”
白万里的态度极其强势,在建国之前也曾经短暂地叱咤风云过的娄半城现在在白万里面前真是连条狗都不如,这样巨大的身份差距,让娄半城在白万里面前是没资格要半分尊重的。
娄半城心中固然气愤,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如今下场的无奈和叹息。
‘算了算了,姓杨的已经没能力救我了,我也没必要为了他保守秘密了,至少我还能拖一个厂长下水,拖一群人下水,我娄净斋这辈子也值了!’
“我答应了!之前给他们送的钱和礼我都记了账,账本就在我那辆车的坐垫下面!”
娄半城这个资本家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义气。
之前一直死咬着牙坚持,不过是期望杨国民能出于害怕受贿的事情被揭露而选择保住他,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杨国明已经没那个能力保住他了,娄半城再坚持死扛下去就成了大冤种了。
虽然这样做会让白万里得利,但是却能拉老杨那边一群人集体下马。
一个换一群,娄半城这辈子最后也算是又赚了一笔。
杨国明跟林红旗废了好长时间才处理掉办公室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赶紧去准备车子,我要出去一趟!”
杨国明打算在自首之前再回家里一趟,毕竟他家里也不干净。
林红旗看到杨国明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大事不好,但他跟着杨国明这些年,已经帮杨国明处理了不少腌臜事儿,如今想要下船也来不及了,只有跟着杨国明一条道走到黑。
“厂长,我马上就去准备。”
林红旗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但手刚刚放到门把上,办公室的门就被大力撞开,林红旗猝不及防被门撞到,跌坐在地上。
杨国明如今心里有鬼,被破门的巨响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白万里和李怀德两人带头走了进来,剩下的还有一群人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李怀德背着双手,笑眯眯地道:
“杨厂长这么着急,是打算去哪里啊?不会是犯了错打算逃跑吧?”
杨国明输人不想输阵,仍旧硬气地道:
“我是正厂长,我去哪里不用向你这个副厂长交代!李怀德,立刻从我的办公室出去!”
李怀德冷笑一声,也不回答。
什么正厂长?你要有人给你指挥,你才是正厂长。
杨国明大部分的下属全都给安排去了会议室待着,因为他不敢让他们知道打算弃车保帅的事情,不然这些人害怕自己被抛弃,惊慌之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所以只能暂时瞒着他们,给自己争取时间。
现在杨国明身边只剩下一个亲信林红旗,跟光杆司令能有什么区别?这还算个屁的厂长。
杨国明走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白万里上前一步,道:
“杨国明,你不能走!”
“我们刚刚接到娄净斋的举报,拿到了他提供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你收受贿赂的罪证,现在你不能离开轧钢厂,还是先去我们保卫处的拘留室待着吧!”
娄半城会记账本,甚至在这个时候把账本交出来杨国明都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换做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但白万里拿着账本过来直接捉拿他这个厂长,显然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杨国明怒火中烧,也不再顾及颜面和白万里的身份。
“白万里!我是轧钢厂的厂长,就算我犯了错,也会有组织上来审查我,哪怕你是保卫处的处长,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之前你也没资格抓我,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拿到了记录你受贿的账本,刚才我也是亲耳听到你让林红旗准备汽车带你离开,我合理怀疑你是知道了自己受贿的事情即将暴露,所以打算潜逃。”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有时间等上级命令了,我不可能因为要遵守规定,就漠视你可能带着受贿的金钱和罪证离开,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损失!”
“现在保卫处要特事特办,抓捕你这个厂长!”
“如果之后组织有任何惩罚,我愿意一力承担!”
白万里发表了一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发言之后,直接从后腰自己把铐子给拿了出来。
“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