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英的选择也没什么错的,刘海中家暴是常态,打她只是少一些,并不是不打,那么多年朱秀英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只不过这次被方威引出来罢了。
而且刘海中现在都这样子了,朱秀英还能指望点啥?
六百块肯定是不够过一辈子的,朱秀英以后要生活要养老,如今也只能指望刘光天了。
虽然刘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奇葩,但刘光天已经算是三兄弟里最老实的一个了,况且他肢体健全,好歹比残废的刘海中多一些指望吧。
被方威说服的朱秀英也确实没再折腾,托街道办找了一户便宜的房子之后,很快就跟刘光天一起收拾东西搬出去了。
院子里的邻居虽然对刘海中吐血的事情有一点点同情,但也不会因此就希望刘海中能留下来,对于他们搬家的事情也乐见其成,尤其是马家。
等刘家搬走之后,马家风风光光地办了一场婚宴,把媳妇娶进门了。
马家的婚宴虽然比不上白万里跟祝卿安当初的排场,但也可以说是丰盛了,酒肉也不算少,众人给了礼金,在酒桌上也是大快朵颐。
而对马家来说最重要的还不是收了多少礼金,关键的是白万里跟祝卿安真的到场喝了喜酒,这可让马家一家子在亲家面前,甚至是附近胡同里都有面子。
祝卿安久违地参加这样热闹地场面也很是高兴,这一顿酒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日,厂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原因无他,分厂工人两个月的交流学习时间快要到了,过来交流学习的这批工人里有多少能够留下成为轧钢厂的工人,有多少要返回原厂去工作,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最近工人们工作的时候都在议论这件事。
“你们说咱们车间里这些来学习的工人有几个能留下来啊?”
“我看咱们车间这几个都悬,他们的技术是真不太行,主任都教育好几回了,我看他们都得回原本的厂子去。”
“我倒是不在乎他们能不能留下,就是希望丁医生能留下来就好了。”
“哈哈哈,牛二,你到现在还没放弃追求丁医生啊,那么长时间了人家搭理过你吗?”
“那又怎样,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丁医生一定会被我打动的。”
“你那份执着要是能分一半在工作上,说不定早就考上六级工了,那样子丁医生看上你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去去去,用得着你来说我,闪一边去!”
工人们说说笑笑,临近中午的时候有工人说:“喂,我刚才看见宣传科的人拿着几卷大字报往公告栏那边去了,大概是留下的名单出来了要去张贴呢。”
“那中午咱得去看看。”
有些工人还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再去看公告栏,但有些工人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借着尿遁直接溜出了车间,看看到底哪些人会留在轧钢厂工作。
轧钢厂原本的工人和这些分厂过来的工人相处情况也有好有坏,要是看到和自己关系好的工人能留在轧钢厂成为自己的正式工友那当然会高兴,相反则会有些不爽。
而丁秋楠则是几乎所有工人都希望能留下来的,毕竟轧钢厂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少了,最漂亮的那个还名花有主,能多丁秋楠这么一个漂亮的医生也好。
没结婚的小伙子还没放弃希望,哪怕是结了婚的也愿意看看丁秋楠那张还不错的脸,哪怕她一直冷冰冰的。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议论纷纷,成千上万人一起说话的声音恨不得把食堂的顶棚都给掀了,议论的都是公告栏放出的名单的事情。
丁秋楠来到食堂,今天比往日更加嘈杂的环境让她觉得头疼,脸色也不太好看,只希望前面排队的能快一些,好让她打了饭回医务室里找个清净。
工人里很快有人认出了正在排队的丁秋楠,高声喊道:“丁医生,交流学习结束了你就要回机修厂,不留在轧钢厂了吗?”
丁秋楠一愣,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丁秋楠自己并不想离开轧钢厂,很奇怪这个工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要留下的工人名单都在公告栏那里贴出来了啊,里面没有你的名字,你不是……丁医生,哎,丁医生!”
那个工人的话没说完,丁秋楠就已经脱离了排队的队伍,转身走了出去。
‘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丁秋楠心里暗暗焦急,她并不希望一辈子窝在机修厂那种小地方,此时心里是真的急了,飞快地来到公告栏。
这时候大部分工人都去吃饭了,对公告栏内容好奇的工人也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打听消息,所以此时公告栏前面没什么人。
丁秋楠一看,公告栏上贴着的果然是在本次交流学习中表现出色,能留在轧钢厂继续工作的工人名单。
丁秋楠飞快地扫视整个名单,虽然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来回看了三遍都是如此。
丁秋楠脸色一白,喃喃道:“真的没有我?这怎么会呢……我那么努力地工作,为什么没有我?”
丁秋楠细想自己这两个月来的经历,为了能留在轧钢厂,她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小心地处理每一个来治疗的工人,对那些想搭讪自己的工人虽然觉得厌烦,但也没发过脾气,这两个月她除了被保卫处抓过一次之外就再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但那次不只是一个乌龙吗?
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就没资格留在轧钢厂?
丁秋楠心里一遍一遍地反问,不管怎么想,就是无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