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白万里跟李怀德定好方案之后很快就开始行动。

后勤那边都是李怀德的人开门，就比如刘岚，得到李怀德的命令之后，回了食堂就当说八卦似的，把刘海中被自己亲儿子气吐血的事情跟食堂的其他人说了。

这事儿着实稀罕啊。

这年头要说不孝顺的儿子也不是没有，毕竟华夏人那么多，不管是谁，总归会听说自己身边谁谁谁的孩子不孝顺。

但不孝顺到刘光齐那种程度，把自己亲爹都给气吐血的着实罕见。

食堂的人听了，肯定要找刘岚追问下文。

刘岚没往下说，反倒是说起刘海中以前对刘光齐有多么好，更衬得刘光齐在家里有难的时候捐钱跑路的行为禽兽不如。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岚又借着打饭的机会把消息传了出去。

这种千古奇闻着实是一件不错的谈资，很多在刘岚这里听到消息的工人都迫不及待地在吃饭的时候讨论刘海中被刘光齐气吐血的事情，消息很快就大范围传播开了。

保卫处也有自己的办法。

因为负责警卫的保卫员经常在厂里巡逻，知道工人喜欢躲在什么地方抽烟偷懒，接到命令的保卫员借着巡逻的机会，故意走到工人经常躲起来抽烟的地方附近，自己抽着烟，然后大声嚷嚷刘海中被儿子气吐血的事情。

这些躲起来抽烟的工人听到了个关键，但是一般又不敢跑出来询问保卫员详细的过程，回去之后就只能自己脑补，瞎猜刘光齐到底是因为什么把刘海中气吐血了。

有猜是刘光齐在外面把姑娘肚子搞大了，姑娘上门来闹的，也有猜是刘光齐出去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的，甚至还有说刘光齐是跟敌特牵扯上关系的。

人类的想象力得到了充分地发挥，不到一天的功夫，刘光齐在一众工人的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孝父母，不忠国家的人渣败类。

因为有白万里和李怀德在背后的推动，这些流言消息传播的速度格外得快。

等杨国明那边得到消息，派手下去了解事情的全貌之后，消息都已经在工厂里传遍了，到处都有工人在议论这件事，唾骂刘光齐的不孝。

杨国明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之后不禁眉头紧皱，道：“李怀德跟白万里的行动真是迅速，这次要针对他们只怕是没机会了。”

现在舆论已经成型，杨国明想要彻底扭转厂里的舆论，引导工人去相信刘海中的吐血跟保卫处和李怀德有关的话，要付出的成本是李、白二人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之多。

重点是老杨自己心里也明白刘海中会吐血主要原因就是他那个儿子，跟李、白二人关系不大，现在想要借这件事对付他们的话，只能不顾逻辑和底线硬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很容易反噬到自己。

杨国明知道事情不能这么做，这次的机会只能怪他自己错过，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了。

暂时只能放过这个机会的杨国明打电话给了李怀德。

“李副厂长，我们开个会吧。”

开会的结果很简单，除了白万里和李怀德各自的两百块之外，杨国明那边也会拿出两百块给刘海中，作为人道主义的补助。

三方加起来有六百米，这数目已经不算少了，因为现在一个工人在厂里牺牲了，工厂给的数目大概也就这么多，要不是因为杨国明跟李、白目前正处于斗争状态，到处撒钱拉拢人心，刘海中是绝对没机会拿到这么多钱的。

这大概就相当于蓝色软件跟黄色软件竞争时期的饭店和外卖员？

或者是如今冷战格局下，被两大强国极力拉拢的那些第三世界小国？

反正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厂里都已经把刘海中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医院那边也终于把刘海中从急救室里推出来了。

留守在医院里的保卫员询问过情况之后，去找电话打给了白万里。

“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刘海中是受到太多刺激所以中风了，现在人还没醒，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刘海中受到的刺激太大，醒来之后身体应该会有一定的后遗症，可能没办法正常行动了，详细的还是要等人醒了之后做完详细检查再说。”

后遗症？是偏瘫，还是彻底瘫痪了？

现在也不好说，但基本可以确定刘海中这辈子是废了，生了这么大的病，就算没落下偏瘫之类的严重后果，以后想要再跟以前一样从事锻工这样沉重的工作也绝对不可能了。

毕竟刘海中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国内的平均寿命也就四十几岁，加上重体力工作对身体的消耗本来就大，这次中风更是严重掏空了刘海中的身体底子。

说实话，就刘海中如今的身体条件，说走就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加上刘光齐卷钱出走和仕途彻底无望的打击，刘海中心气儿没了，过一两个月直接咽气了也不奇怪。

但事情都这样了，白万里也没什么帮助刘海中的想法，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法子办就是了，这些事儿白万里不想掺和太深。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先回来吧，医院那边让刘海中的家人照顾就行了。”

“是，处长。”

第二天，朱秀英坐在刘海中病床前，含着泪道：“老刘，我给你带了粥来，你吃一点吧。”

“啊……啊……我……啊……”

刘海中躺在床上，嘴里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字节。

今天医生给他做过检查，这次中风确实太严重，刘海中偏袒了，左半边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手抬不起来，嘴角耷拉着，别说再抡锤子干活了，连正常走路说话都做不到了。

虽然刘海中很暴力，经常家暴，但朱秀英看着跟自己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变成这副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悲伤，对未来更是迷茫，如今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变成了个废人，家里的钱又全都被刘光齐卷走了，家里的粮食都没剩多少了。

以后一家人要吃饭，刘海中还要吃药，都不知道这个日子到底该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