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了，老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地囤年货准备过年，而各个单位之间也有相同的工作。

开会！

快过年了，总要总结一下单位这一年来的工作成果，说点好听的话，发点奖励什么的，同时还要安排一下开年之后的工作，免得年假结束之后一上班措手不及的。

保卫处因为主要负责的是轧钢厂的纪律和治安，所以轧钢厂的年底会议白万里也是要参加的。

白万里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违反规则，搞得自己特立独行，反正这会议大部分时间都不需要他说什么，低着头偷摸着看小人书，等别人发完言，下面人拍手的时候，自己跟着扣666就行了，跟上学的时候在下面玩手机差不多。

老杨老李正副两个厂长代表厂里的两个派系，发言时间最长，等他们说完会议都开了四个小时了。

等老李坐下之后，负责主持会议的赵书记向白万里说道：

“白处长，保卫处方面有补充的内容吗？”

白万里收起小人书，站起身道：

“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今年才是我调来保卫处的第一年，工作上承蒙各位同志不少帮助，希望来年还可以和大家一起努力，为建设国家而奋斗。”

白万里说的都是场面话，稍微改改词就可以放到任何场合都不算错。

不过这也正合大部分人的心思，说起来今年保卫处做的大事确实不少，抓偷盗（傻柱），抓赌博（贾东旭），抓敌特（易中海），白万里这个处长当了不到一年就可谓功勋卓越。

但这些功勋基本上全都是踩着老杨派系的脸面的，说出来老杨他们难免被翻旧账，少说要被阴阳怪气一顿，但老杨他们还不能发火，毕竟白万里做的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要是因此生气，那就是思想不正。

白万里一句场面话就把事情揭过去了，老杨这边的人都松了口气。

李怀德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想拉拢白处长完全站在我这边难度还是很大啊。’

他跟老杨的斗争激烈，说白了是为了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但正副厂长之争理论上来说跟白万里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不管是老杨还是老李做这个厂长，白万里得不到太多好处，也没什么坏处。

毕竟白万里的身份功勋都摆在这里，老杨和老李背后的靠山都没办法动他。

老李想要拉拢白万里，但想要白万里完全地支持他难度很大。

而老杨对白万里能支持自己基本不抱希望，但仍是希望白万里别去支持李怀德，不然自己同时面对这两人的围攻，只怕难以招架。

如今白万里跟各方都不太亲近的态度，对老杨来说倒是挺好的。

今年一年的工作总结完了就到来年的工作规划，除了老杨负责的生产任务和老李负责的后勤采购任务之外，会议上也很快说起下属分厂过来交流学习的事情。

“今年申请来轧钢厂交流学习的工人数量比往年几乎翻了三倍，过去因为限制来学习的工人数量，导致大量有志青年没能得到学习的机会，这大大打击了工人同志的积极性，所以我提议放宽这次交流学习的人数。”

老李眼睛一眯，心想：‘会来学习的多半是工人，到时候多半都被拉拢到你那边去了，你肯定乐意，说什么漂亮话呢！’

李怀德想的倒是没错，分厂那些采购科的干事也不至于来轧钢厂学习怎么采购物资，那个该去二商局学习，来的主要还是技术领域的工人和干部。

而老杨主管生产，对这些人吸引力自然更强一些，能拉拢到更多人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现在轧钢厂的工位十分紧张，但老杨这个正厂长手里当然有些工位是留给自己人的。

但老李的拒绝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

‘只是老杨这个厂长死抓着生产，他身边的人又几乎都是他的死忠，很难拉拢，倒是那些分厂来的还缺乏靠山，如果我下手拉拢他们的话倒是要简单许多，如果能让老杨付出一些代价来，那让学习的工人数量增多也不是不行。’

李怀德敲了敲桌子，而老杨也看着老李。

“李副厂长，你的意见如何？”

轧钢厂的事情目前就是老杨和老李两个人的内斗，老杨想做的事情如果老李那边下死命对抗的话，老杨也是办不成的，不过两边都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所以现在基本还是相互让出一些利益，商量着来。

李怀德眼睛一转，没正面回答，而是把球踢给了白万里。

“能让更多的工人参与学习当然是好事，但是有很多工人不清楚轧钢厂的规则，需要保卫处的同志维持好秩序，不然就容易发生事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来学习的工人数量一下子多了两倍，不知道保卫处能否负荷这个工作强度？”

白万里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答复道：“现在天气寒冷，保卫处每天巡逻就要消耗不少体力了，如果来学习的工人数量太多，我们只怕难以负荷。”

白万里说着好像是拒绝的话，其实和之前方强请朱师傅收于莉做徒弟的时候，朱师傅的答复是一个意思。

白万里的话无非就两个重点，一个是天气冷，一个是能量消耗大。老杨出点钱，要么买衣服给保卫员保暖，要么买肉给保卫员补充能量，反正至少解决一个，这事儿就没问题。

老杨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他可以接受。

虽然还是要出钱，但这次出钱可以换保卫处的点头，让更多人来轧钢厂学习，他就可以拉拢更多人来帮自己办事，之前几次给保卫处赔钱那是纯出血，而这次至少还算是个等价交换，自己也能得利，老杨当然没有异议。

老李对这件事的态度本来也有些犹豫，现在见白万里已经同意了，便也没再挣扎：“不过来学习的同志数量增多的话，他们的住房，吃穿也是个问题，我们后勤处的工作压力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