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说的是指点指点，但朱长春知道这意思就是收徒，当下沉思了起来。

于莉见朱长春严肃的神色，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生怕对方拒绝，这样自己既失去了一个机会，又会损了方强的面子。

朱长春考虑片刻，说：

“方科长，我小孙子刚出生，最近为了照顾孩子太累了，实在是没精力教徒弟了。”

于莉以为这事是不成了，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但方强却满脸欣喜，用胳膊撞了撞于莉：“快喊师父。”

“啊……哦，师父。”

于莉满脸懵地喊了师父，然后在方强的示意下，把朱长春的茶缸拿了过来，敬了朱长春一杯水。

朱长春可不敢叫于莉跪下给自己磕头，喝了这杯水就算是行了拜师礼了。

等从小食堂出来，于莉脑袋还是懵懵的，她抓着方强好奇地问道：

“强子哥，刚才朱师……不，师父那意思不是都拒绝了吗，怎么又收下我了？”

“嗨，朱师傅那意思不是拒绝，而是在提自己的要求，‘因为照顾孩子所以没精力收徒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只要孩子照顾好了就有精力收徒弟了’，回头我托关系找些奶粉和有营养的水果来送给朱师傅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现在朱师傅已经收你做徒弟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跟着朱师傅学厨。”

“你要记着，朱师傅愿意收你做徒弟是看我面子，但光靠我的面子是不可能让他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手艺教给你的，我也不可能强令他必须把手艺传授给你，这样我都可能会被举报，怎么哄好朱师傅，怎么让他真的把你当成一个可以培养的徒弟，你自己要多用用心。”

方强现在跟于莉说的话，其实差不多就是方威以前跟他说过的。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方威能让方强和白万里住一个院儿，方强能让于莉成为朱长春的徒弟，都只是引着走了第一步而已，后续该怎么跟领导相处，怎么跟师父相处，这些都要自己好好领悟，旁人很难插手。

于莉是个玲珑之人，立刻答应道：“放心吧，强子哥，我绝对不会丢你的脸的。”

同时她心里寻思：‘师父答应收我这个徒弟的条件是跟他孙子有关，这说明师父肯定非常在意这个孙子，看来我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多找点照顾小孩，对小孩好的东西，应该可以投其所好。’

于莉的生活走上了正轨，嫁了人，换了工作，拜了师父，一切都在向好。

几天之后，民兵训练开始之前的两天，刘能来到了白万里的办公室。

“老刘，你不去准备民兵训练的事，突然找我干嘛？”

“处长，真是大事啊，你还记得你让我们去盯着那个叫于海棠的女人吗？”

“记得啊，这女人拿当刀子使，把老杨家给得罪惨了，怕被报复所以到处找靠山，结果连李怀德都不想要她，咋了，她最近找到靠山了？”

“对！还真让她找到了，处长，你猜猜她找到的靠山是谁？”

白万里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本子丢了过去：“他妈的！你知道老子最讨厌的就是猜谜，要说说不说滚！”

刘能接住记事本放在桌上，也不敢再玩笑：“处长，这事儿你绝对想不到，于海棠这人找到的靠山就是杨为民！”

“啥玩意儿？”

白万里拿着钢笔的手一抖，差点在桌子上戳出个洞来。

“杨为民这小子都被于海棠连累得丢了工作了，他还敢跟于海棠勾搭在一起，嫌在家里吃饭太香了，想去劳改农场改造是吧？”

刘能也露出古怪的表情：“处长，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咋想的，反正我手下盯着的，这件事绝对没错，于海棠在厂里找不到愿意帮她跟杨厂长家作对的靠山，在外面她又不认识什么领导，我手下人一天天跟着，结果发现于海棠居然悄悄去了杨家。”

“我刚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于海棠是打算跟杨为民的爹妈磕头认错来求他们放过自己呢，结果一听后续，我才发现是我肤浅了，于海棠居然直接是冲着杨为民这小子去的。”

“杨为民本来被他爹妈禁足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刚能出来溜溜，结果于海棠直接就拉着杨为民找了个偏僻的小树林，上去就亲嘴子，一边亲还一边说多想杨为民之类的肉麻话，杨为民那小子吧……我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长裤裆里去了。”

“他那叫小头控制大头了，他们那啥没？”

“还没呢，毕竟他们见面的时候都是光天化日的，不要命啦？”

白万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下令道：“继续盯着他们，我怀疑他们再过不久就会直接那啥，一定要捉奸在床！”

“处长，他们可都还没结婚呢，胆子能这么大？”

“杨为民那小子脑子都长到裤裆里去了，上面就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有什么不敢干的？”

“而那个于海棠，这人以前都挺瞧不上杨为民的，她能再回头去找杨为民，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件事只有杨为民才能救她了。而这件事拍板的还是杨为民的爹妈，如果他们只是恢复交往，有些亲热的举动，这么去找杨为民的爹妈的话，根本无法让他们谅解或者妥协，他们甚至有可能把杨为民送到其他城市去，然后彻底处理掉于海棠。”

“但如果他们通奸了，那对于海棠来说虽然失去了贞洁，但却抓住了杨家的一个把柄，一个可以跟杨家谈判的筹码。”

“杨为民的档案已经花了，如果再出了通奸这种事……甚至于海棠再心狠一点告杨为民qj的话，杨为民可就要牢底坐穿了。”

“处长，这女人真能这么狠？”

“难说难说……反正先去盯着总没错，以这对痴男怨女的状态，也忍不了几天了。”

“老刘，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你就输我一包烟如何？”

“行啊，那如果他们一个月内没出事，处长你就输我一包烟。”

“成交。”

“那行，我叫人继续盯着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