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义清用完午饭才出发前往岑府赴约。本来约的是上午,不过晨义清还不知道岑向阳的真正目的,若真上午准时赴约,那给予岑向阳达成目的的时间就太宽裕了,晨义清自然不会给岑向阳这个机会。
这次晨义清没有带着大壮,因为大壮不仅需要管理雪侯府中的各项事务,还要负责管理和训练自己带来的一百名血手营精锐士兵,日常的防务也全部由他负责,实在是太过劳累。
好在让季临海过来的消息正在快马传回明月镇,季临海本就是骑兵出身,最擅长奔袭,不用带领部队后,季临海的速度会更快,相信不用让晨义清等待太久。
很快,晨义清来到岑府门口。
岑府的大门虽然不及天京晨府的气派,但其精雕细琢,细节考究,也算是天京城内不可多得的豪宅。
虽说岑家世代都是御史,向来不贪不占,但毕竟御史也是官,每年的俸禄赏赐自不必多说,岑家的家底本就十分殷实,良田产业颇多。
晨义清本想直接进入,没曾想居然被岑家门口的护卫拦住。
“我是岑向阳请来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晨义清面露不悦,但还是说明了来意。
“晨公子见谅,小人得向我们家公子确认才行。”护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让晨义清在外面等。
岑府这样的豪宅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让客人等候下人通禀的厅堂?即便通禀,也应该先把晨义清请到府内。要知道,晨义清现在的身份可是侯爵,不管去谁家的府上都算是贵客。很显然,这是在故意刁难。
“既如此,不必麻烦了,你们进去说一声,我来过了。”说罢,晨义清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这下轮到岑府的下人紧张了,岑府的护卫们连忙对了对眼神,一人转身便跑回府内通禀,然后又上来一名护卫,小跑着上前拦住晨义清。
“晨公子,还请稍候。”
“我是雪侯,事情还很多,没时间。”晨义清一把推开那名护卫,继续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那名护卫紧张了,一咬牙,继续拦住晨义清。
“雪侯,来都来了,等等又何妨?”
“我从不在门口等候。”说着,晨义清再次推开那名护卫,直接上了马车。
“回府!”晨义清吩咐一声便不再露头。
护卫直接傻眼了,昨夜岑向阳的确有过吩咐,说晨义清今日会来,让他们等晨义清到了后直接将晨义清领到他那里去,可后面岑唯心居然亲自现身,让他们稍微刁难一下晨义清,所以才闹这么一出。
岑唯心现在可是首席御史,又是岑家的老爷,他的话自然比岑向阳管用,虽然不知具体用意,但这些做下人的也只好照办。
现在晨义清居然转身就走,那可就苦了他们这些护卫,一会儿少不了要被岑向阳训斥。毕竟,这是失礼!
岑向阳一收到消息就觉得不妙,因为他明明有过吩咐,护卫没有特别的原因肯定不敢违背他的吩咐,而这天京岑府内,只有一人能让下人们不按他说的办,那就是他亲爹岑唯心。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猜测岑唯心这么做的目的,岑向阳连忙向岑府大门赶去。
等到岑向阳跑到岑府大门时,晨义清和他的车驾已经打道回府。
“晨义清离开多久了?”岑向阳没好气地看向门口那名之前拦住晨义清的护卫。
那名护卫十分惶恐,连忙行礼,说道:“回公子的话,才走一炷香的时间。”
岑向阳看向街道,马车在城内走得很慢,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完全不见踪迹,看来晨义清真生气了。
“备马!快!”
没其他法子,岑向阳今天请了这么多人,闹出不小的动静,就是为了晨义清,他必须要亲自将晨义清给请回来。
护卫们不敢再耽搁,立刻为岑向阳备好马匹,马一到,岑向阳二话不说就翻身上马,向着晨义清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晨义清在天京城内的风评本就不好,在清流士子眼中自然就更为不堪,而岑向阳身边的朋友多是清流士子,如此这般肯定会让这些人不理解,甚至是鄙视。当然,晨义清肯定也会连带着被那些清流士子们更加厌恶。
可见,现在的晨义清对岑向阳极为重要。
岑向阳很快追上晨义清,先是把马横在晨义清车架前逼停了晨义清的车架,然后立刻跳下马,走到晨义清的车窗前认错。
“雪侯,刚刚是岑府怠慢了,向阳特来道歉。”
岑向阳的认错态度很好,当街道歉,而且声音还不小,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
天京城内的人基本都是颇有家底的,对静国的各种消息和人物也是极为敏感。一个是在年轻一辈的清流士子中名气极高的岑向阳,一个是曾经着名的天京城纨绔,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当街闹这么一出道歉的戏码,顿时让不少人来了兴趣,驻足围观。
“呵呵!这弄反了吧?岑公子居然当街给晨义清道歉?”
“小点声,人家现在是雪侯,比以前更得罪不起!”
“听说这雪侯已经拜入太子麾下,这个节骨眼,这是要叛离自己的家族啊!”
“的确,倒是颇有大义灭亲的意味。”
……
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但大多都是带着嘲弄和戏谑。
这时,晨义清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上来说话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岑向阳这才看向围观的人们,只好无奈叹了口气,上了晨义清的马车。
一上车,岑向阳继续道歉:“雪侯,这全怪我……”
“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心思缜密,可别说你邀请我后忘了和你家门口的护卫打声招呼。”
岑向阳才开口就被晨义清打断,而且正要说出口的借口还被晨义清抢先以质疑的口吻说了出来,只好继续赔罪。
晨义清并不理会岑向阳的道歉,继续说道:“让我猜猜,这事是你聚会的那帮朋友干的?他们有这个动机,不过你的朋友应该都是些清流或者士子,他们最注重礼仪,不太可能越过你去吩咐你家的下人。”
“雪侯……”岑向阳连忙想要解释,他明白,晨义清已经猜到是他爹岑唯心的安排了。
晨义清故意说道:“行!我不说了。不过你爹都不喜欢我,我还是别去岑府了,咱们改天。”
其实晨义清之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岑向阳居然追了出来,而且当街道歉,晨义清心中打定主意,今天必然要去岑府会会那些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年轻一辈的清流士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