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一监狱时,就感觉到这对父子的生疏,没想到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但这也正常,有些事情是一点一点积累成的,并非是几句煽情的话就可以化解心结。
克莱因斯愣了愣,看向索非亚,见雄父一直看着他,再次生出逃离的心思,但阿奇柏勒看出他的想法,一直勾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雄父。
他只能干巴巴道:“谢谢雄父,我会再接再厉。”
兰因觉得他全是被迫营业的苦逼样,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他家庭调解师的身份全年无休吗?
虽说不想参与进去,但也不能放任空气继续尴尬下去。
兰因作为成熟的大人,当然要比这些孩子懂事一点,主动找起话题:“索非亚阁下,或许你不知道,克莱因斯在比赛之前得知你和卢伦上将要看他的比赛,他非常紧张,还是靠一种方法才恢复冷静。”
索菲亚起了兴趣,问:“什么方法?”
兰因将克莱因斯推到他的面前,道:“您摸摸他的头。”
索非亚错愕了一下。
而克莱因斯紧张起来。
虽然兰因阁下将他推过来,让他很不适应,但哪只雌虫崽崽不想被雄父摸摸脑袋,他会紧张也是怕雄父拒绝。
因为他觉得雄父,大概是不怎么满意自己,都是看在雌父的面子上,才会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孩子。
兰因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真想给他一个精神棒槌尝尝。
这家伙到底懂不懂独生子含量!
在虫族,大伙儿在繁衍的事情上对雄虫的道德要求很低。
索非亚在卢伦出事后,完全可以选择和他离婚,重新再娶,然后生一些正常的孩子,就算不离婚,也不耽搁和别的雌虫生孩子。
但他没有,而是放弃执政官位置,带着雌君和孩子龟缩在第一监狱,也没有想着再生一个正常的孩子,将来好照顾克莱因斯。
因为他明白,一旦有了新的孩子,他很难不分心、不偏心新的家庭,那不是在逼死卢伦和克莱因斯。
再且说,这样的安排对那个为克莱因斯出生的孩子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兰因从不后悔救了卢伦和克莱因斯,因为救了他们,也救了一个濒临崩溃的灵魂。
索非亚没有思考,就已经将手轻轻覆在克莱因斯的头顶。
他清冷的面容难得柔和,像是春天里的花骨朵徐徐展开。
克莱因斯为他的动作以及头顶上的触感而呆愣,这和兰因阁下摸他头,是不一样的感觉。
让他轻易就感觉到,这是雄父对他的温柔。
“小时候的你很乖,我一叫你,你就会把头伸过来让我摸。”索非亚眼里带着怀念,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带着几分幽怨:“后来,你长大了以后就不和我亲了,见我就躲开,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承认自己并不像哥哥和科里克那么有亲和力,但也没有到吓到虫崽的地步。
可他的小崽子年龄越大就越怕他。
克莱因斯也没有想到雄父会说这样一番话,非常的惊讶。
而兰因也没有继续观察这对父子如何相处,他已经调解了一次,也只能充当辅助的作用。
但没有想到,阿奇柏勒居然羡慕地看着索菲亚他们。
这让兰因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感觉,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孩子这么看着,眼里流露的情绪和他一模一样。
他这样想着,伸手覆在阿奇柏勒的头上,嗯,有点硬,就像这家伙的脾气一样。
阿奇柏勒先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被兰因撸狗狗的手法折服,没有“汪汪”叫出来,都是他最后的尊严。
但这样也把青霄单独空了出来。
兰因是个很博爱的人,想了想就让青霄过来。
青霄有点别扭,他自认为已经是大虫了,但还是很期待被兰因摸摸头。
然而,等阿奇柏勒殿下毛手毛脚地摸上头时,他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