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宪兵队。
嬴伟强三人和其他四人,被关在其中一间牢房里。
这七个人都受过刑,浑身是血。
从外貌上看,七人都是凶神恶煞的,不像什么良善之辈,难怪被日本人抓了起来。
嬴伟强三人聚在一起,用极低的声音说着话。
年纪最小的风俊书说道:“嬴大哥,过去那么多天了,队长都没有把咱们捞出去,看来我们这一次是真栽了。”
嬴伟强咬了咬牙,两腮的肌肉绷紧后又松弛:
“那又怎么样?这一次我们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我们擅自行动,就算能活着回去,难免也要受到家法处置,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擅自行动,家人不会遭殃。
但是谁要是当那没卵的叛徒,不仅自己要死,家里人也要被连累而死。
听明白了吗?”
顾墨白嘿嘿笑了两声:“死有什么可怕,就是不能在死之前再去风流一遭,有点可惜。”
风俊书呸了一声:“顾大哥,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女人?我赌你被日本人上刑以后,已经硬不起来了。”
顾墨白瞪圆了眼睛:“你他妈的说什么呢?老子看着你都能雄起!”
眼见着两人嚷嚷起来,旁边四个人便把目光投过来。
领头的一人说道:“兄弟几个受了日本人的刑,还能这样生龙活虎的,实在让人佩服。不知道兄弟嘛跟脚?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迟早要被日本鬼子折磨死,不妨说说。”
他是天津城有名的混混儿,名叫曹景同。
出事那天,他们兄弟几人出门办事,也被宪兵队的人给抓了。
那天宪兵队抓了好些人,牢房都塞不下了,还有些塞到附近的看守所里了。
嬴伟强抬起头,目光如电:“死到临头,还瞎打听什么?乖乖在那躺尸,否则要你好看。”
“你说什么?怎么跟我们曹老大说话的?”
“什么狗屁的曹老大,不就是混混儿?”
此话一出,对面三个曹景同的小弟站起来,就要为曹老大正名。
结果,这边只有风俊书站起来。
对付这些小流氓,他一个人足矣。
嬴伟强和顾墨白则是老神在在,一脸看戏的表情。
便在这时,曹景同说道:“住手,都他妈的进日本人的牢房里了,迟早是个死,还搞这些意气之争有什么屁用?”
他话说完,三个手下才忿忿不平的罢手。
嬴伟强见对方罢手,也拉了一下风俊书,让他坐下。
对面这些人是日租界里的混混儿,以他的了解,大概就是赌场、妓院养的。
确实没有必要跟他们置气。
嬴伟强看着曹景同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曹景同回答道:“告诉你们也无所谓,我们确实是在道上混的。最近第一区和第二区到处在开的烟馆,就是我们看的。”
“呵,卖鸦片的。”顾墨白嘲笑了一句。
“这兵荒马乱的,混口饭吃而已。”曹景同无所谓的应了一句,“不过兄弟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
“这些烟馆的背后好像是日本人在撑腰,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太好奇,跟着烟馆的账房出门,本以为可以捡个漏,结果一跟跟到了日租界。
那账房跟日本人在茶楼碰面。
我看他对着日本人点头哈腰的,然后又恭敬的把钱送过去。
后来,趁着他落单,我们几兄弟便把他抓住问。
问完之后才发现,最近开业的这些烟馆,全是日本人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