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着布条,声音穿透人群,“咱们老祖宗传下规矩,‘强买强卖者逐出族谱,伤人性命者永世不得入祖坟’!
大志、招弟,你们摸摸良心,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被拷的夫妇“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鲜血混着泥土洇开。
老太太瘫坐在地,抓着三叔公的裤腿哭喊:“三叔,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他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三叔公甩开她的手,拐杖直指齐昌胜:“这位同志,我以廖家族长的名义保证,人我亲自押去警局,该判就判!”
齐昌胜眉头微动,他没想到这看似顽固的山村,竟有如此深明大义的长者。
三叔公转头看向村民,眼中满是痛心:“都听着!
谁要是再敢干这丧尽天良的买卖,我就是死,也要让他在族谱上除名!”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方才嚣张的妇人纷纷低下了头。
齐昌胜见这廖家的族长已经把这些人给镇住了,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准备将大志和招弟带回安保局。
齐昌胜朝着谭光涛和张小天使了个眼色,两个立马会意,赶忙上前,把大志和招弟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行人正要离开,三叔公突然咳嗽两声拄着拐快步上前:“同志请留步。”
齐昌胜警惕的转身看三叔公,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只见三叔公泪眼婆娑的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个碗,对着大志哽咽的开口:“大志,喝了这碗酒,记住你今日犯下的罪孽。
往后在牢里好好的改造,出来后好好做人。
若是你再敢做这种腌臜事,就别怪我这个族长了,等待你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逐出家族了。”
浑浊的泪水砸在碗沿,他颤抖着将酒递到孙子嘴边。
大志被手铐束缚着,只能低头啜饮。
辛辣的酒液顺着下巴滴落,混着未干的血痕。
围观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几个曾为他求情的妇人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把这个也带上。”
三叔公摸出枚生了锈的铜钱,塞进大志掌心,“这是你十岁那年,帮王阿婆挑水挣的。
那会儿你说长大要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老人声音戛然而止,转身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攥紧拐杖而发白。
齐昌胜注视着这一幕,喉头微微发紧。
他朝同事示意稍作等待,看着三叔公颤巍巍走到招弟面前。
老族长从怀中掏出块褪色的红布,里面裹着枚银镯子:“这是你进门时,我传给你的。
如今你犯了错,镯子我收回来。
等你赎清罪孽,若还愿意回廖家”
他没能说完,招弟突然放声大哭,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该走了。”齐昌胜轻声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