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衙门里,衙役把酒放到秦臻的书桌上,禀明来送酒的人自称是乔上云,然后就退下了。
一听是乔上云送来的酒,秦臻目光微微一动,仔细地看了一眼那酒坛,随后起身,神色平静,语气淡然道:“师爷,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苏逸谋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家大人为官清正,那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从来不收百姓一针一线。
这乔姑娘送来的酒,大人肯定不会收。
他恭敬地回道:“大人,属下这就将酒送还给乔姑娘。”说着,便抱起酒坛,转身欲走,准备出门交给衙役,让其把酒送还给乔上云。
“等等,把酒放下,你先退下吧。”秦臻突然叫住了苏逸谋,这让苏逸谋大感意外,脚步顿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也没多问,依言退下。
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时,秦臻缓缓打开酒坛,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找来一个碗,倒上一碗酒轻轻嗅了嗅,刹那间,乔上云那灵动的身影如幻影般在他脑海中迅速浮现。
秦臻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困惑,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自思忖: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想起她?难道是因为儿子的那封信吗?
正想着,苏逸谋又折返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大人,小公子来了!”
“什么?那臭小子怎么来了?”秦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与宠溺交织的神情。
“爹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秦恩羽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了书房。
“恩羽,你怎么来了?”秦臻看着自己的儿子,佯怒地问道,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爹爹,你收到我的信了吗?”秦恩羽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你这臭小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突然到县城了,谁带你来的?你祖父祖母可知道?”秦臻故作严肃,板起脸,眼睛却温柔地看着儿子,还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哎呀爹,儿子就是想你了,我和舅舅一起来的,祖父祖母都知道!”秦恩羽笑嘻嘻地回答,小身子一扭一扭的,撒娇似的蹭着秦臻的腿。
“你舅舅?那他人呢?”秦臻问道,微微弯腰,顺势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
“舅舅有事情,他说晚点来县衙看你!”秦恩羽乖巧地说道。
“来,坐到爹这儿!”秦臻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一把将儿子抱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
“爹爹,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办的!”秦恩羽突然挺直了小身子,表情变得一本正经,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哦?你有什么正事?”秦臻被儿子的模样逗乐了,好笑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期待。
“我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我要让乔上云做我的娘亲,听说她来了县城,我就特意赶过来撮合撮合这事!”秦恩羽大声说道,小脸涨得通红,满是兴奋与急切。
“诶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秦臻一听,顿时尴尬得脸都红了,眼神慌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苏逸谋,赶紧伸出手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苏逸谋轻掩嘴唇,咳咳两声,假装自己耳朵突然失灵,啥都没听到,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您和小公子好好聊聊,属下去衙里处理那些琐碎事儿,就不打扰二位啦!”
“嗯,有劳师爷了!”秦臻点点头,看着师爷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苏逸谋走出书房后,秦恩羽像个小跳蚤似的从他腿上蹦下来,扯着秦臻的衣袖直晃悠:“爹爹,你快去换身衣裳,陪我去童计酒楼找乔姐姐!”
“儿子,爹这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你可别捣乱。你要是想见乔上云,爹让衙役带你去,行不?”秦臻苦口婆心地劝道,脸上满是为难。
“不嘛,我就要你带我去!”秦恩羽嘴巴一撇,眼睛里开始泛起泪花,那小模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大有秦臻不答应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好好好,爹带你去。”秦臻一看这情形,心一下子就软了,举手投降。
这边,童苑娘听说乔上云又要去白马寺,心里明白,她今天是回不了首阳镇了,于是点头笑着说:“听说白马寺香火鼎盛,我也想去拜拜,求个平安,沾沾佛气!”
“好,苑娘姐,那我们一起去吧!”乔上云眼睛一亮,高兴地拉着童苑娘的手。
金鼎安排了两辆马车,四个人依次坐上马车,就朝着白马寺出发了。
当秦臻和秦恩羽来到童计酒楼时,他们早就走了。
“秦……”小山迎出来,刚想习惯性地给秦臻跪下磕头,就被秦臻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住了。
“小哥,请问乔上云乔姑娘可在?”秦臻礼貌地问道,声音温和。
小山拱了拱手,恭敬地回答:“上云姐出门了!”
“她去哪了?”秦恩羽像个小喇叭似的抢着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山这才注意到秦大人身边的这个小孩,这小家伙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脸蛋像熟透的水蜜桃,白里透红,眼睛好似两颗黑宝石,亮晶晶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精致的玉簪子别着,身上穿着的锦缎衣裳一看就价格不菲,上面绣着的花纹精美绝伦,贵气十足。
“上云姐去白马寺了!”小山如实回答。
秦恩羽仰头看向秦臻,秦臻耸耸肩,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她不在,我们先回去,等她回来后爹再带你来!”
“不,我也要去白马寺,爹爹,祖父说白马寺是因白马驮经而来,我想去看看!”秦恩羽倔强的说道,其实他就是单纯地想去找乔上云。
秦臻拗不过儿子,只能无奈答应。便让随从去牵马来,父子二人共乘一骑,朝着白马寺疾驰而去。
白马寺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朱红的大门像个威严的巨人,敞开怀抱迎接各方香客。门上铜钉锃亮,好似一排忠诚的卫士。门楣高悬的匾额,写着“白马寺”三个大字,笔力苍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寺前一对石狮蹲坐两侧,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像是在守护着这片佛门圣地。香客们像潮水一样涌进寺内,有提着香烛的老人,眼神虔诚,嘴里念念有词;有带着孩子的妇人,轻声教导孩子要恭敬;还有结伴而行的年轻人,好奇地四处张望。
寺内烟雾缭绕,大雄宝殿庄严肃穆,那袅袅青烟缓缓上升,仿佛能把人们的祈愿带到九霄云外。
“哇!好热闹!”看着眼前的景象,乔上云惊讶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