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与珍娘肚子都已大起来,快到生产之时。
玲珑脚肿着,脸也肿了——是哭的。
她双眼像兔子似的,看袁真回来,又流出眼泪,“太子爷一出事,咱们可怎么办?我这都快要生了?”
她绞着手帕,心中想着从前种种争宠的往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吃好喝好,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是罪人之后,也是皇家血脉,一切看天意,现在哭有什么用?你父亲在外一直为你奔走,你也争点气。”袁真半训斥半安慰。
三人坐下,玲珑没甚胃口。
袁真和珍娘却如常吃饭。
到了这个时候,真就生死有命了。
袁真不慌,她接了长公主密令,说会为其想办法。
不会叫她一辈子关在宫里。
顶多一两年,一定把她弄出去。
听听这话,想来就算皇上知道她们清白,因为不轻饶太子,所以她们都得跟着治罪。
清白又如何?
太子很有可能被圈禁,一生不得出去,她们身为家眷哪有单独放出来之理?
这个理大家都懂,若是太子被处以死罪,对她们倒是好事。
谁也没说出口,理是这样,此时说出来也太薄情。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玲珑更是默默流泪,食不下咽。
太过伤心以至动了胎气。
生了一夜,凌晨时产下一个男婴。
她抱着孩子又哭又笑。
想生太子的皇长子真就如愿以偿,可是一切都已成空。
一个罪太子的名号,只会压得这孩子一生抬不起头。
她把脸埋在孩子襁褓上,哭得肝肠欲断。
……
袁真睡不着,枕着自己手臂。
她偷空跑去长公主府见了长公主。
长公主也很无奈,“皇权之争就如巨大的车轮辗过去,女人不过是车轮前的一只虫,再厉害也敌不过这样的辗压。“
“你莫担心,你和她们不同,你是替皇上当差的,想必太子之事处置完,总会给你个结果,本宫会替你说话,求个恩典。再不济,本宫也有旁门左道将你弄出来。”
长公主说过,皇上当初有心在太子废黜后灭她的口的。
后来改了主意,能活,已经是恩典。
袁真不会束手就擒,她不是出了宫活不下去的女人。
真不行,自己逃走闯荡江湖也活得下去。
珍娘点着蜡烛,一样难眠,好在有三个女孩子陪着她。
“小姐别慌,真要把我们关一辈子,我们陪你,咱们刚好够一桌雀牌。”
夜半传来玲珑生产的消息,珍娘鞋都穿不及,跑着过去。
好像突然有了使命。
冬雪喊道,“小姐自己也有身孕,急什么,用不了多久咱们自己的孩子就会出生。”
珍娘突然有了信念,开心道,“是,有了孩子就有了盼头,走先去照顾下玲珑。”
“小姐不恨她?她给我们添了不少堵。”
“都成阶下囚了,恨什么呢?”
“统共余下我们这几个人,她要真死了,我们不是更寂寞?”
几人带了礼物喜滋滋去瞧玲珑。
见她生过孩子还在哭,珍娘耐心陪她说话。
“咱们都是当娘的人了,不坚强些,孩子怎么办呢?”
“妹妹好好坐月子,等身体养好了,才能照顾好孩子啊。”
玲珑听了这些话,慢慢安静下来。
几人反倒于困境中生出相依为命之感。
……
归山带人搜查了整个东宫,加上袁真搜集来的书信密涵带走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