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擦把汗对皇上道,“老夫行医一生,这样坚韧之人,别说女子,连男子也不多见。”
“图雅想要什么赏赐?”皇上温和地问,顺手接过小兵送入军帐的热粥。
热气蒸腾,粮香扑面,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愉悦过了。
“小女想做大周的将军,小女愿从小兵做起。”
“小女愿与这位徐将军切磋武功,若我不行,皇上可以不必答应,若徐将军与我势均力敌,我只要一个机会。”
“你若想为官,可入宫和凤药一样做个文职女官,不必非入军营与军汉为伍,也不方便啊。”
“小女之手天生捉刀,不爱拿笔。请皇上允我组起一支娘子军,这样就不必与军汉为伍,也没有什么不便了。”
李瑕闻言不由拍掌道,“这主意倒是很妙,这样,你先与徐将军去看看这次北狄与我方交战的沙盘,其他的,找胜回京再说。”
图雅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伸手道,“徐将军,请!”
她的飒爽英姿打动了徐乾,抱拳道,“请!”
房中只余李瑕和凤药,凤药低头烤火,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一片安静。
李瑕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心安,可他太想知道凤药是怎么感觉到他有困难,还从京师跑到这么远的北部边境来?
“这一路可有遇到危险?”
凤药抬头与他相视,复低头烤着自己的双手,她与图雅没备太厚的衣服,越往北越冷,手上冻出了口子。
“都过去了。那姑娘真的是个宝,武功高胆子大,若没她保护,我恐怕是走不到这儿的。”
她语气中对自己遇过的险情全然不当回事。
“不管她有什么心愿,请皇上成全。”
“如何知道朕有困危?”
“劳大人一直与臣女有通信,突然停了信,朝廷也断了皇上的消息,臣女实在坐不住,李仁刚好回京带回图雅,我便想出京过来看看。”
“多亏有了劳大人的地图,要走官道,到不到的了皇上这里,就说不准了。”
凤药起身,“请皇上稍候。”
她自帐外马上,拿回个包袱,眼中浮出泪水,“这是劳大人的头颅,他被害了。臣女走了他标示的小路,在小路上见了留在那里的人头。”
“身体不知弄到了哪里,只带回这个。”
她遗憾地将包袱放在案上,这一路她都在沉思这件事是谁做的。
皇上真死在这里,北狄人继续南下,对谁有好处?
“劳大人既被人追杀,督粮队全军覆没,你又从哪里得了粮?”
凤药突然一笑,“记得皇上留下的空白圣旨?”
“我封自己为巡察钦差,图雅扮做随从,去了县城,向县官索要一部分,又一路走一路买,拿别的小物件装在粮食上面,假做商队,一路蒙混才走到城下。”
“图雅虽强,形单影只。我们只能靠骗、靠诈,总之有惊无险都过来了。”
“我只能说,我扮做架子很大吃拿索要的贪官,他是个狐假虎威的狗侍卫。”
想是经历很精彩,她笑出了声。
“你从长公主府出发,有告诉李珺要做什么吗?”
凤药摇头,“除了李仁知道我去哪里,任何旁人都不晓得我的行踪。”
“朕的失误,没料到李慎有胆子放出皇后。”
凤药吃了一惊,“皇上知道京中之事?”
“想是驿站出了问题,有人只要控制一处驿站,信道就断了。”
“朕的儿子们,个个都厉害啊。”
凤药点头,“虎父无犬子,何况皇上是真龙天子。”
“这里没人,不必说这些拍马屁的虚话。”
李瑕嗔怪地瞧了凤药一眼,“竟还有心打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