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图雅为伴,加上凤药的谨慎,李仁并不很担心。
图雅离开,他放不开手脚,就像自己的软肋被人拿捏住。
凤药和图雅,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离京。
他送至京郊,望着两人远去。
返回时信马由缰,放松地看着夕阳的残红铺满半边天空,少有地放松下来。
现在,可以专心对付兄弟们了。
首先,他要把乌日根藏好。
乌日根被他关在远离京师的一个小县城的牢房里。
那县官受过他恩惠,此事很是容易。
他嘱咐县官,万万看好这人,一不可跑了,二不可死掉。
乌日根还有大用处。
李仁的深谋远虑,他要的不止打散乌日根的部落,得个几年清静。
边境问题由祖皇帝起,反反复复从未停止,李仁想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
李仁回宫,走入仁和殿中,合欢等在殿前。
察颜观色见主子神情松快,上前低声说,“六爷在厅内,奴婢瞧他喝得半醉,一身酒气,已奉上醒酒汤,爷刚好就回来了。”
李仁奇怪,李嘉与他关系只是过得去,而与从溪关系最好。
两人虽是兄弟,一个行五,一个行六,在宫中待遇几乎是下人与主子的差别。
李嘉高高在上,平时并不怎么理会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哥哥。
有什么事非找自己这个最不得势的皇子?
他走入厅内,见六弟靠在椅上,眼神迷离,显然还没完全醒酒。
一看到李仁,李嘉跳了起来,过来和他勾肩搭背。
李仁推开他,指指桌上的汤,“六弟先把醒酒汤喝了再说话。”
李嘉倒是听话,端起酸辣汤一口喝完,碗向桌上重重一放,“怎么样?弟弟我相信五哥吧?”
“若换个人,这汤我断断不敢喝。”
李仁心中一动,李嘉话里有话。
“六弟在诸皇子里,说是最尊贵的也不为过,何出此言?”
李嘉不知是醉的,还是意气用事,眼圈发红,颓丧地坐下,“我的救命恩人呢,那个陪你狩猎的小侍卫?”
宫中几乎人人都知道李仁和李慎因为图雅闹得不可开交。
李嘉如瞎了聋了,竟是一概不知。
李仁奇怪地看着他,除了醉意,他看起来十分疲惫。
“到底怎么了?”
他无奈地干笑一声,“咱们虽不是一个娘生的,总还是一个父亲,一起长大的吧。”
“还记得那个小兄弟说的话吗?他说有人害我,是他救了我。”
“那时若非遇到他,我定然命丧熊口。”
他从袖口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放在桌上。
瓶子只有拇指大小,李仁拔开塞子,闻了下,有淡淡的腥气。
“就是这东西,只要弹在衣角一点,遇到熊就能激起对方凶性,追着你跑。特别是受过伤的熊,不咬死你不会停下。”
李仁漆黑的眼睛望着李嘉的脸。
剑眉星目掩不住六皇子的失望与丧气。
“哪里来的这东西?”
“御兽园中的驯兽师就有,斗兽时在猎物身上洒这粉末,斗起来格外凶狠精彩,有人把这东西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他笑起来,笑出泪花,“我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