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袁真长叹一声,不胜疲劳坐在太师椅上,“王琅进京了。”
“恐怕与战事有关,你没见,今天朝中多热闹,多是拍王琅马屁的,想来都闻着味了。”
“他进京连我这个太子都不知晓,是父皇用密召召来的。”
袁真心头一凉,禁足珍娘是她暗示,太子发布的命令。
现在珍娘有着孕,王琅眼见要与皇上一起打仗,怎么也关不得的了。
“怪不得。”袁真喃喃,“她今日这般嚣张,还打了玲珑。”
李慎苦笑,“怪不得父皇对后宫诸妃子是那样态度,这里才你们三人,就搅得一团乱麻。”
他伸手去摸袁真的脸,“一个舍不得动,一个不想动,一个动不得。”
“我总有种感觉,父皇待我虽和善,我的保举本子上一本,准奏一本,可总让人不安,好像父皇防着我似的。”
“父皇马上北征,辅国大臣定了常宗道和归山,还有好几个铁杆保皇党,这几人父皇下了旨,不得动他们的位置。”
“你说他可是防着我?”
“我为太子,将来总有一天要登基,何至于此?”
他起身道,“我要去瞧瞧珍娘,安抚一番,这次王琅抵达京师,父女要见一见,到时她别卖我的坏处就行了。我这个岳父未来还有大用处。”
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对了,明天京中指定很热闹,薛家整个家族的男子,将被流放北寒之地,你猜他家多少人?几百号人一起离京,加上送别的,可有瞧的。”
“还有几个为首的判的枭首,明天大臣都要观刑呢。”
同朝时间也不短了,李慎毫无半分怜惜,只当笑话讲给袁真,迈步离开。
……
珍娘点起烛火,屋里亮堂堂的,她坐在桌前慢悠悠吃着菜,冬雪为她斟酒。
她犹记得自己在宫中见长公主的那次。
她打心底羡慕长公主悠然自得,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潇洒之态。
现如今,她终于成了那样的人。
因为她已看透皇宫中的规则,逍遥、洒脱,都是表象。
实质不过是权柄在握,有权就有一切。
小人的冒犯、夫君的偏爱、践踏规矩,都因为有权而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前天大的委屈,其实于现在的她看来,不过几颗微尘,吹口气就消散了。
李慎册封太子,她为他杀了那么多人,难过得几天睡不好,还做噩梦。
现在想来,别说改朝换代,就是帝王更迭,杀光心腹幕僚也不过是常规操作。
她靠着椅背,慢悠悠品尝一口玫瑰露,什么破东西,宫中尽有比这更好的酒。
“换烈酒来。”
“都当了娘亲的人,这般任性?甜酒喝两口就罢了,还想换什么?”
珍娘动动眼皮,是自己的好夫君,太子驾临。
“给太子请安,珍娘身子不爽,又饮了酒,请太子免去珍娘之礼吧,反正我们夫妻也不是外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醉了,醉而不自知,嘴里说出的话,满是怨怼。
李慎眼中闪过愠怒,在她面前坐下,将她的酒壶拿走。
“王珍儿,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