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父皇一早就想立儿臣,是母亲做错了事才拖到现在。”
皇后听了哈哈大笑,轻慢之意令李慎一下站起身,“儿臣一直担忧母亲,立过太子就找时间求父皇让儿子来探望母亲,您竟这样瞧不上儿子。”
“曹贵妃和容妃就这么眼看着你坐上太子位?”
“难不成她们还能造反?”
皇后坐回椅上,发了会呆,好像跟本没听到李慎说话。
李慎怀疑母亲精神已经异常,想要告辞。
之后他会请旨,找个大夫给母亲瞧瞧。
皇后突然发问,“你父亲有说过要打仗吗?”
李慎摇头,“军情倒是送来几件,父皇不置可否。”
皇后摇头,自言自语,“不对呀。”
见儿子要走,她拉住儿子衣袖问,“你可有做错事?”
李慎虽然没反应,但皇后还是察觉到他情绪起伏,厉声问,“这很重要,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儿子!什么事都别瞒着母亲,告诉我!快点!”
他被母亲突然的声色俱厉吓到,支支吾吾,宫门外的太监提醒,“太子爷,时间到了,咱们得回去缴旨了。”
“慎儿,记住,不管你做了什么,把证据抹干净,别给人抓住小辫子,另外,若被抓到,全部推到母亲身上,恐怕母亲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李慎不及问清母亲话中意思,便被太监再次打断,只得怏怏出了宫殿。
回头,只见母亲站在幽深的殿堂中,苍白的脸上一对眼睛依旧盯在他身上,满是不舍。
他红着眼睛,低头快速离开。
李慎错过摸清帝王心术的最好机会。
皇后幽居深宫,整日无事除了读书便是思考,对于政事的洞见和从前完全不同。
她了解自己的草包儿子,同时了解自己的丈夫。
光是这两点就足经为她拨开重重阴云,直抵事情本质——
李瑕不会把皇位传给李慎。
连她这个皇后都认为李慎不合格,夺皇位是为自己做摄政太后而为之。
当初她曾打算为夺得太子之位给儿子,要行暗杀之事。
杀了皇上,自己正当年,李慎还年轻,她便可堂而皇之垂帘听政。
可惜败给了李瑕,功亏一篑。
李瑕是个吃尽苦头,从匍匐在皇权脚下到爬上皇权峰顶的人,怎么可能选一个草包为继承人?
故而她判断李慎被立为太子就是个阴谋。
这个猜测是基于她对两人的了解,而非宫内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几乎摸到真相。
若给她时间,她必能猜到李瑕所为的来龙去脉,也能成为李慎最得力的军师。
可惜,她败了李瑕一招,一步错,步步错。
多么悲凉。李瑕自娶皇后始,就只为了政治原因,没掺入半点情感。
可惜李慎没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他与坐稳太子位的最后机会就这么擦肩而过。
……
李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回了宫中向皇帝说明母亲需要看大夫,顺便提起自己娶过正室一直不能怀上孩子。
他请求再立侧妃。
见李慎面带凄楚,李瑕再心硬也不由有些可怜自己的儿子。
他知道儿子是为亲生母亲的境遇难受。
若是母亲自由,儿子的亲事该当由母亲操心的吧。
身为父母,儿子的亲事是父母的责任,也是欢喜之事。
皇后不能亲力亲为,李慎为母亲难过也为自己难过。
当下不由柔声问,“可有中意的姑娘?父皇为你做主赐婚。”
李慎眼睛一亮,也不推辞,皇上赐婚是天大的脸面,便道,“儿子见过尚书大人的二女儿一面,心中念念不忘,不知人家瞧不瞧得上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