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比着上次见面又消瘦许多,凤药很是心疼,“你好生保重,想想宝珠和山儿。”
……
归山十分犯愁,他爱惜青连之才。
青连精神萎靡他看在眼中,很怕他想不开,万一崩溃,就漏馅了,大家的一番布置便付之东流。
这件事皇上操之过急,不该这么早问罪薛家。
最好的时机是等到亲征归来。
恐怕皇上担心自己离开京城,留给李慎时间太多。
万一太子把一切证据都抹干净,监国又不出大错,后续便棘手之极。
皇上不会操心大臣的难处。
万一走漏风声引起李慎注意又或被察觉,谁来背这个责任?
种种担心之下,凤药来找归山,他当即热情接待。
凤药向归山盈盈下拜,口中称,“臣女此次前来,为薛家之事相求。”
此话正中归山下怀。
两人落座,凤药忧心忡忡,“大人也看到青连的状态了吧。”
“大人以为万一被太子觉察,谁背责任?”
一句话正说中归山心坎。
“以秦大人之见,下官怎么处置更合适?”
“归大人既问,凤药就直说了。请大人明示青连,审理时会照顾情面,府里对老夫人也宽松些许,他是个孝子。”
“另外,此事既然有主犯从犯,大人要将谁定为主犯?”
归山马上领会凤药的真正意图。
他站起来,背手在堂中踱步。
怎么治罪薛家,全看皇上打仗胜败,皇上打了胜仗,便会轻罚,大约流放几个主犯,余者轻罚就算了。
薛家东山再起就是时间问题。
若是打平或吃了败仗,薛家肯定会被连累,皇上心头一口气憋着,肯定拿最先犯错的人撒气。
好坏对李慎都是一样的结局,对薛家却是天壤之别。
想保南府,保险起见,把责任推给北府。不管皇上胜败,都可以放心。
最重要的,归山私下认为这件事,薛家二爷的确只为钱,若说薛家想造反,打死他也不信。
薛家祖上行医在京中救过不少人,这也是一方面。
归山接下案子一直担心皇上因李慎有反意,把薛府照死里治罪。
把罪名定为“希图利益”以致枉顾国法,是目前的最好的办法。
“还有,请归大人转告青连,不会一直拘着薛府,但有一点,他们不要出去乱讲话。”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放开后不要告诉他薛府最终下场。”
“且让他熬过这段时日,闭好嘴巴。”
归山点头,“也好,万事从权。我知道该怎么办。”
“凤药谢过归大人。以后大人有事,凤药不会袖手旁观。”
她的承诺比送上万两黄金更有用。
每个人的命运都如一条奔流的长河,在哪里有暗礁险滩谁也不知道。
归大人按凤药的说法,将消息透露给青连。
青连知道审完薛府,整理好案子,便会放了府里所有人,心情猛然一松,精神马上振作起来。
……
李慎自杏子走后起了疑,派人上门去寻青云,门房如常应门,称二爷到南边做生意,要十日左右回府,请到时再来。
他又一连几天观察青连,见其神思恍惚,似有大事在心。
正拿不准,青连突然精神好转。
两人碰面,青连大方行礼,李慎试探道,“连日见你精神不佳,莫不是府上有事?”
青连得了归山的话,心中无碍,说话也有了底气,“可不嘛,老母亲前几日忽然重病,一直不见好。连我们家老爷子的方子都不起效,微臣要还能高兴,那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