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莹，是你拉我出深渊，是你让我重新生活在阳光底下。”

华莹依稀笑了笑，“我何尝不是。”

苏寿道：“你既愿意跟我在一起，那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

华莹道：“我选择了同你一起，就是不会再离开的意思。”

苏寿道：“往后日子还很长。这盛世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却已暗潮汹涌。”

他所想也正是华莹所想，华莹道：“如今刘雍在南玳为相，此前他设计你我，洗去你的记忆，又欲借你手置我于死地，你我二人若两败俱伤、只剩一个，那么他便可高枕无忧。此人不除，北陈将永无宁日。你有你的国仇，我有我的家恨，正好我们的目标都一致。”

苏寿道：“你的恨，我替你报。”

华莹温声道：“其实我更想自己报。”

他道：“那我便将他擒于你跟前，任你手刃。”

华莹应道：“好。”

苏寿道：“我已痊愈一事，先不往外传，且静观其变。”

华莹道：“也可，只是这样一来，王爷怕是得人前装疯了。”

苏寿道：“装疯不难，只要不再向你挥剑就好。”

华莹安然道：“挥剑也不怕，在你最疯的时候尚且能自控不取我性命，后来我便无甚可担心的。我不是成了你的心魔么，显然我这个心魔打败了你另一个心魔。”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宿。

他这一彻底清醒，两人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互不相干的过去聊到有彼此参与的未来。

等回过神来之际，才发现窗外已渐渐发白了。

华莹问他道：“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头痛发紧的症状？”

苏寿想了想道：“我睡不着，要不然你摸摸我。”

华莹以为他不舒服，当真伸手来摸他的头，给他按摩按摩。

只是刚揉两下，就被他捉住了手，放到唇边亲了又亲。

他亲她的手心手背，又亲她的手指和指腹。

华莹不由得蜷起手指，倒没料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直白而又炙热。

她道：“好了，我给你揉揉，你安心睡吧。”

苏寿一边亲着她的手一边看着她道：“我都睡了七天了你还要我睡？便是想睡都睡不着。”

华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被他给逗弄了。

她还以为他头又不舒服了。

苏寿又道：“该睡觉的是你，操心了这么久，是时候该睡个安稳觉了。”

他再亲亲她额头，“睡吧，我守着你。”

听着他的话，她也真是有些倦了。

这七天以来每日都紧绷着不曾放松过，现在他终于醒了，病症也去了，她可以放下心了。

华莹眼皮越来越沉，嘴上却道：“你放开我我自己睡吧。”

苏寿问：“这样抱着你睡不着吗？”

她呢喃了一声：“这样睡不着……”

回应她的依稀是苏寿的一声浅笑。

可他都听见她逐渐匀长的呼吸声了。

她闭着眼，苏寿在她耳边低低又道：“你再试试看，能不能睡着。”

后来华莹便沉入了梦乡。

许是彻底安心了，这一觉她睡得又沉又踏实。

等她一觉醒来时都日上三竿了，而且还是被撞门声给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