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章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萱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掀开被子,忍着剧痛,准备下床。
“你要去哪里?”章倪问道。
“我去……”李萱萱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月经”两个字。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章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萱萱没有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推开章倪,扶着床沿,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一步一步地挪到床尾,弯下腰,从床底下拿出那个藏起来的月经带。
当她拿着月经带转过身,面对章倪的时候,她看到章倪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李萱萱拿着月经带回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像是傍晚的火烧云,迅速蔓延至耳根。她心虚地看了章倪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帘,视线胡乱地落在床边的地板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章倪此刻也十分尴尬,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光着膀子,只呆呆地坐在床边,任由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健壮的肌肉线条。看到李萱萱拿着月经带回来,他更是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指。
“我……我去洗一下……”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说完,便低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去。
“哎,你别……”章倪想出声阻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李萱萱腿脚不便,他担心她会摔倒。
李萱萱听到章倪的声音,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你别看!”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章倪愣在原地,看着李萱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着上身,连忙抓起衣服胡乱地套上,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屋外,夜色深沉,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院子里的鸡舍传来几声鸡鸣,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章倪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他抬头望向天空,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李萱萱刚才的模样:她苍白的脸色,她慌乱的眼神,还有她拿着月经带时羞赧的表情……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
就在这时,他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
章倪带着满腹疑问,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李萱萱正背对着他,纤细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她似乎在水缸边忙碌着,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泣声,伴随着轻微的“嘶嘶”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章倪的心猛地一揪,他这才想起李萱萱腿脚不便,刚才一路跑过来肯定扯到了伤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还好吧?”
听到章倪的声音,李萱萱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章倪的眼睛。
“我……我没事……”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像是生怕惊扰了谁。
章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萱萱低着头,局促地绞着手指,目光无意间瞥见了章倪正在搓揉着小腿,那条原本缠着绷带的腿上,赫然出现了一抹鲜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你的腿……”李萱萱指着章倪的腿,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章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放下裤腿,掩饰般地咳嗽了几声:“我没事,刚才不小心蹭到了。”
李萱萱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咬着嘴唇,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将这个男人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暧昧。
“我……我先回去了。”李萱萱打破了沉默,她不敢再看章倪的眼睛,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朝房间走去。
章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萱萱消失在门口,然后才转身回到厨房,将剩下的水打好,默默地洗漱。
回到房间,章倪惊讶地发现,原本铺在床上的稻草上,竟然也染上了一片刺眼的红色。他顿时明白过来,李萱萱刚才为何会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无助……
李萱萱背对着房门坐在床上,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却没有勇气回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我……”章倪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笨拙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李萱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羞耻和不安,她转过身,看向章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李萱萱的声音细若蚊蝇,脸颊滚烫,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帮我打点热水来……”
章倪这才明白过来,李萱萱需要清理一下。他赶紧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厨房跑去,脚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
烧水的间隙,章倪找了一块干净的旧布,用热水烫了又烫,仔细地叠好,这才端着热水回到房间。
李萱萱接过热水和旧布,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章倪看着李萱萱苍白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肚子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去找赤脚医生看看?”
李萱萱摇摇头,她每个月都会痛经,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年代,面对着这个男人,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难堪。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把稻草换了。”章倪说着,便转身去抱新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