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娘娘说,一个人他是否会有成就,从来不看出身,且我是皇阿玛的儿子,出身并不卑贱,还望祺娘娘慎言!”
弘历开口,最后竟然冷斥了一句,他声音微微颤抖,应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敢如此之说。
安陵容不知道的是,他今日敢如此之说,完全是因着那日安陵容同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些话让自己有了底气,他心中虽还有些怯意,却也觉得如今自己背后也有腰可撑,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呵!宸妃同你说的?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种话,也就她同你这种有着上不得台面上的身份和背景的人能说得出来……
你的亲额娘上不得台面,她穷乡僻壤小门小户出来的,也上不得台面……
不得不说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宫中,除了那些个卑贱的奴才,也就你们两了……”
祺贵人说完看向弘历,眼中全是嘲讽,弘历的拳头是紧了又紧……
而此时,安陵容已经快走到了两人那边……
“不许你这样说宸娘娘!”弘历突然起身上前,瞪向祺贵人,眼看拳头就要扬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景泰,你们快拦住他!”祺贵人见状惊呼了一声,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忙往后退了两步。
景泰和一个小太监这次反应迅速,忙拦住了弘历,擒住了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动弹。
“放肆!果然是没娘养的贱种,景泰,上一次就让他逃掉了,这次我定不能饶了他,给我掌他的嘴!”
祺贵人气呼呼地开口,弘历抬眼看到了安陵容的身影,便假装努力地挣扎着,不想景泰竟然真的上前抬起了手,要挥下去……
“住手!”安陵容见状,忙快了两步,开口呵斥,几人闻声都看向了安陵容。
“放开!”安陵容再次开口,景泰和那个小太监却是不知该如何,看向了祺贵人。
“哟,原来是宸妃呀,宸妃万安,嫔妾怀了身孕,不便行礼,还望宸妃不要计较。”
祺贵人笑着看向安陵容,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此时安陵容已经看到不远处隐在一棵梅树后的皇上与富察,应是富察拉住了皇上躲在那里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放肆!四阿哥是皇子,还不快给本宫放开!”安陵容瞪向祺贵人,说着便去拉弘历,语气中透着冷厉。
“宸妃娘娘,我喊你一句娘娘,已经是足了你脸面了,四阿哥出言不逊,我这是在教育他,你就别管闲事了……”祺贵人瞥了安陵容一眼,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你今日莫不是吃错药了?竟然敢同本宫如此说话,且四阿哥贵为皇子,岂容你来教训!”
安陵容说一把扯过了弘历,景泰和那小太监见安陵容发火,也不敢再拦,忙松了手。
“呵!可笑,先不说你,你就瞧他那一身旧衣,料子连我身边伺候的奴才都不如,哪里还有皇子的样子?
一个不得皇上喜欢的皇子,还说什么贵为皇子,当真是笑话!”
祺贵人说着瞥了两人一眼,随即昂起了头,眼神中满是蔑视。
“他是皇上的儿子,那就是皇子,你如今也不过是个贵人,见到本宫,仗着自己怀有身孕连礼都不行,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信不信我若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定会好好处罚你!”安陵容开口,看向祺贵人,目光透着冷意。
“皇上知道我身子不便,即便是见到皇上,皇上也是让我免礼的,你不过松阳县出来的一个秀女,仗着生了个儿子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真以为自己是正经主子了?
我瓜尔佳氏可是正黄旗,待我生下皇子,封了妃,必是比你荣耀百倍!你到时候连给本宫提鞋都不配!”祺贵人开口,眼神竟似真的有些疯魔了。
“放肆!”皇上的声音突然从祺贵人身后传来,众人闻声俱是一惊,都忙跪下行了礼。
“皇上万福金安。”这次祺贵人也好好的行了礼。
“放肆!朕竟不知,你私下是如此的跋扈不堪!毒妇!”
皇上怒视着祺贵人,祺贵人目光微闪,大冬日的,一旁的安陵容看到了她额头的汗。
“皇上…”祺贵人开口,嘟着唇,面上满是委屈。
“你既觉得你瓜尔佳氏是正黄旗,身份尊贵,那朕今日就降了你瓜尔佳氏的旗,苏培盛,传旨下去,瓜尔佳氏教出来的好女儿,目无尊卑,着降为镶白旗。”
皇上看向祺贵人,缓缓开口,祺贵人跪着上前扯住了皇上的衣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妾不能做瓜尔佳氏一族的罪人啊…皇上!”
祺贵人跪在地上磕头,皇上冷眼看着跪在脚下的人。
“皇上,臣妾腹中怀着皇子,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若不然!若不然……”祺贵人说着说着竟然去捶自己的肚子,好不疯癫。
“来人,将她擒住。”皇上开口,几个太监擒住了祺贵人的手臂,让她不得动弹。
“你说宸妃的身份不够尊贵,那朕就封安氏一族为钮钴禄氏,晋为宸贵妃!”
皇上继续开口,祺贵人听了只觉得自己快要炸了,好似有千万蝼蚁在啃食自己一般难受……
“臣妾谢皇上隆恩。”安陵容跪下,朝着皇上行了大礼,心中更是激荡不已,今日她安氏一族,要改换门庭了……
祺贵人怒视着安陵容,似是要吃了她一般。
“起身。”皇上上前扶起了安陵容,安陵容起身,皇上看到了一旁的四阿哥。
只见四阿哥虽着旧衫,却是干净整齐,想起祺贵人对他的羞辱,便不由地微微蹙了蹙眉。
“是朕的疏忽,你自小没了额娘,又在圆明园长大,不想你竟受着这样的欺辱。你同晟儿要好,日后你就养在宸妃那里吧。”
皇上说完,弘历便跪下磕头谢了恩。
“你怀着孩子,朕今日就不再处罚你了,你回去好好思过,护好孩子,来人,将这疯妇送回钟粹宫,好生看着她,万不可伤到腹中孩子。”
皇上看了一眼祺贵人,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开了口。
祺贵人摇头,却也没敢再说。
“走吧。”皇上说着拉起安陵容的手,穿梭在梅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