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前没能护住那些他在意的人,死后,他绝不想再这般无能。
就在季朗然打算靠近江洵,甘愿被锁灵囊收进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盈月那熟悉的呼唤声。
秦在锦听到动静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姑娘便已从门外匆匆踏了进来。
拱门外,是万籁俱寂的梅园,静谧得仿佛时间都静止。
拱门内,却是烈火燃烧的废墟,满目疮痍,狂风不止。
“公子!”
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她的白衣少年。
是日日夜夜的思念,是年复一年的等待,是孤身一人的小院。
“阿月…… 你怎得都长这么高了?”
季朗然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眼中满是怔愣,有片刻的失神。
上一次见她时,她还只到自己胸口,如今再看,都快要到自己鼻梁处了。
“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呢,能不长高么。”
盈月眼眶微红,声音微微发颤。
“原来…… 都已经三年了。”
季朗然有些惆怅,低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沧桑与无奈。
而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继续问道:“我阿姐她,可还好?”
“小姐…… 自你离世后不久,也去了。”
盈月低下头,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季朗然一时无言,只觉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当下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头到尾,他竟一个人都没能护住。
“我原以为,他会放过我阿姐的。”
季朗然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大人,恕我不能跟你走了。”
他抬起头,对着江洵轻声说道。
江洵对于季朗然的出尔反尔并不生气,相反,他觉得就该如此,也本该如此!
没道理杀人凶手逍遥自在、高枕无忧,而被害者却日日被烈焰焚身、不得往生!
忍让并不会唤醒那群人的良知,反而会让他们心底的恶意无限膨胀。
纵使是以卵击石,也要糊它一身腥!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想做和能做是两码事,要不要考虑一下合作?”
江洵往前踏了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季朗然,开口问道。
季朗然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反问道:“合作?我能信你吗?”
其实,若单论年龄,季朗然本应比江洵大上一岁。
但时光在季朗然身上停滞,江洵的年龄反倒后来居上。
此刻,两人面对面站着,仔细端详,会发现他们的面容并无太多相似之处。
季朗然要是微微皱一下眉,那模样活脱脱像只无辜又可怜的小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江洵若皱起眉,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场,
就好像正憋着什么坏主意,让人心里直发怵。
“不能。”
江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站在你身旁的这位姑娘。”
说着,江洵从怀中掏出一枚镶嵌着翡翠的戒指,在季朗然眼前晃了晃。
季朗然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灵珀戒,能将亡魂封印其中,如同琥珀一般。”
话音刚落,江洵便将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随后朝着季朗然伸出了右手。
“如果你觉得计划有变,可随时出来,但后果自负。”
季朗然盯着灵珀戒看了许久,而后伸出左手,握了上去。
如今这处境,还能会更糟糕吗?
就在他的身子被戒指吸进去的刹那,周围的环境如同水面泛起涟漪一般,迅速发生了改变。
傅霖那边成功破阵了。
同一时间,秦在锦脚步匆匆,赶忙跑来找江洵,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儿。” 江洵神色淡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秦在锦还想再追问几句,江洵却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傅霖自然也注意到了江洵拇指上的戒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挑了下眉。
“陆公子,晚上好啊。”
江洵偏过头朝着拱门处站着的陆修棋扬了扬下巴,笑着同他招呼。